人不能死十次二十次。
胡雪林見自己戳偏了位置,徒增侄女痛楚,手一鬆,匕首應聲落地,胡雪林此時已是大汗溼盡了衣裳,像個從水中撈出來的人。
碎心之痛沒有活人體會過,體會過的人都死了,此時的胡達,面色烏紫,雙目之中佈滿血絲,雙手並沒有別綁著,卻已經在地上撓得血肉模糊,然而這樣的發洩也絲毫阻止不了疼痛的蔓延,她竟是又高舉起右手,重重得向地上磕去。
骨頭應聲而斷的脆響傳來,站在後面的將士們只恨不得叫出好來。
胡雪林見侄女痛苦萬分,知道若不了結她性命,她便要活生生痛死,於是彎腰撿起匕首。只聽她長叫一聲,這次手沒有再抖,匕首直直沒入胡達胸膛。
這一下正中心臟,胡達的掙扎慢慢弱了下來,眼中出現解脫之色。不到片刻,人便沒有了呼吸。
胡雪林一把將匕首擲得遠遠的,跪在地上大口喘氣,沒到片刻,她從地上站了起來,仰天長嘯,然而笑聲還沒到一半,便戛然而斷,原是這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天佑我大興。”在那一瞬間,不知是誰突兀的喊了一句,然而就像感染了其他人,三軍爆發出整齊劃一的呼喊。
清顏立於眾人之首,似成雕塑。
經此一役,白將軍笑面閻王之稱號,傳遍全國。
謀定而後動
清淺一臉苦笑的靠在床上,床邊圍了一群人。
“大姐,你也恁的太冒險了!你要真出事了怎麼辦?”這是清顏恨鐵不成鋼的訓斥聲。
“小姐……”絮冬什麼都沒說,只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怕啥,反正她連斷橋都敢跳了,不就是個牢獄之災麼?”蕭弈珏一邊端詳著自己的指甲一邊諷刺道。
“熙之,蹲監牢的滋味好不?”司馬長風擠眉弄眼的戲弄她。
清淺被眾人說得抽抽搭搭的,好容易人來的那麼齊,都用來訓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清淺一拍床單,一副再說我我就要揭竿而起的表情。
清顏一挑眉,還敢反抗?重重咳嗽一聲:“咳……本來呢,還想告訴姐姐樂王的動向……不過既然姐姐身體不爽,那,就算了吧。”說罷轉身就欲走。
一聽樂王,清淺一把就拽住了清顏衣服下襬,動作快準狠,讓所有人都懷疑了一把她是不是看見了。
“二妹……你……最好了嘛……”清淺十分狗腿。
清顏滿頭黑線。
有誰見過如此無賴的親王的,世界上還有比她家姐姐更會見風使舵的親王麼!還有比白清淺更沒骨氣的親王麼!
清淺可憐兮兮的拽著清顏,一副骨氣什麼的我才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呢的樣子,最終,清顏敗了。
“不出三日,樂王軍隊便可到達噶禮。”清顏開口說道,面色凝重了起來。
在場的人莫不是清淺相信的人,否則清顏也不能把這事直冒冒就說了。
“……”蕭弈珏只感覺有些尷尬,抿了抿嘴問:“那……北順呢?”
清顏看了蕭弈珏一眼,頓了頓,開口道:“蕭弈瓏還是壓著兵馬沒有動,明面上的數字是有三十萬人,但是至於暗裡藏沒藏人,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蕭弈珏目光有點複雜,北順和大興交戰,她此時身份最為尷尬,然而在這軍營中卻未被為難一分,也沒有任何人敢對她不敬,她自是知道白家兩姐妹在這中間做了什麼強硬的吩咐,此時談到軍政要事,要無任何迴避她的意思,看來清淺是要秉承用人不疑的原則到底了。
“三十萬,是皇姐手下的親兵。”蕭弈珏咬了下牙關,說道:“北順邊境,是野王的封地。”
清顏帶一點詫異的又打量了蕭弈珏一番,末了收起目光對她笑了笑。蕭弈珏能把這個資訊告訴她們,便不枉大姐信她一遭。
蕭弈珏的意思很明顯,既然是野王的封地,就不可能沒有兵馬,因為她們要面對的人,只可能比三十萬要多。
“野王是母皇的十一妹,最是桀驁不馴。”蕭弈珏繼續道。
清顏一聽,挑了眉毛,她本來怕樂王一到腹背受敵,此時蕭弈珏說野王最是桀驁不馴,那麼多天的等待,她怕要耐不住性子了吧。
“樂王那邊是二十五萬兵馬,怎麼辦?”司馬長風開口問道。
這是所有人最擔心的事,但是也最沒有辦法迴避,清顏為了這事愁得一整夜一整夜睡不著。
“二十五萬人不盡是樂王的兵馬,會有多少人跟隨她還是個未知數。”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