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卿半眯了眼睛:“砍了也無妨。”
所以說,安家護犢子,是家傳的。
“對了,那華塵的身份知道了麼。”安仲問道。
安長卿點點頭,人頭官那裡寫得非(提供下載…87book)常明顯,華家獨子,華家以商起家,只是……這可信度有幾分,就不得而知了。”
“不用查了,華塵的身份我知道。”一直乖乖認罪伏誅的清淺忽然開口道。
兩人均望向她。
清淺收起了剛剛作出的委屈狀,淡淡的道:“不會是他。”華塵若想殺自己,有太多機會,若想騙自己走,更是易如反掌,何必煞費苦心的演這麼一出。
“那可是他的桃林。那僕婦可是他的家僕。”安仲用指節敲了敲椅子扶手。
“不會是他,是我疏忽了。”清淺苦笑了一下:“我成親那日,他來過,送了我他的琴。對地契卻隻字未提,他為何非要第二日走前託人來送。”
當日心下並未有什麼疑惑,現在想想,只有一個僕人來說華塵把東西送她了,雖然附上了一封信,可清淺一個瞎子,子詹也沒見過華塵的字,誰能辨得真假。華塵本人並不是以書法聞名,有幾個人會對他的字熟悉的。
“有人鑽了他要走這個空子,安排了一切。”清淺低聲答道:“即便退一步說,林子確實是華塵叫送的,期間經手幾人,他不知,我們更不知,可以玩貓膩的地方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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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話結束後,清淺心中惦記著子詹的傷,上了馬車就往家裡趕。走了半道才想起來如今已經搬了出來,應該往敕造的安逸王府去了,又頗為懊惱的罵了下人一頓。
車伕是自家養的,知道自己小姐心情不好,只低著頭任罵。
安逸王是清淺婚後安仲欽賜的封號,清淺頗喜(87book…提供下載)歡這個詞,聽起來就很米蟲啊。世上還有什麼事比安逸更舒坦的。
只可惜現在看來,自己的安逸日子怕是要折騰一久了。遇刺這件事,小到私人仇恨,大到國家興衰都可以是理由,著實是一件難解的案子。
清淺踏進新的府邸時,子詹正坐在後園曬太陽。
手上的傷不算什麼,調理幾日便已經見好,聽聞清淺回來,徑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親自迎了出去。
“子詹,你怎的出來了。”清淺看見個影子,想都不想就喚了一聲。
“怕你迷路。”寧子詹言簡意賅。
清淺噎住,她平生最不高興別人把她當瞎子供著,進出門也不喜(87book…提供下載)歡前呼後擁著,再加上成婚後素秋和絮冬處於避嫌再不能貼身跟隨,這樣的情況下,她迷路的機會,確實是……十成十。
“也不用那麼直白嘛……”清淺摸了摸鼻子。
子詹沒再說什麼,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動作無比自然嫻熟。清淺望了望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自家夫君,暗自思忖女尊社會怎麼教出這樣一個異類。
“當日脫逃的刺客,抓到一個,另一個死了。”寧子詹毫無鋪陳的單刀直入。
清淺一時沒回過神,啊了一聲,然後才明白過來,急得差點跳起來:“人呢!”
舊疾復發
“牢裡關著,已經審過了。”白家正夫波瀾不驚的回答。
清淺眉心忽然疼了一下,她傢什麼時候有的監牢,還有,審過的意思就是用了私刑麼……
寧子詹牽著她的手往大牢方向走。清淺是個不融於世的怪人,對於女尊世界的規矩尚不能十分明瞭,寧子詹卻是懂的,但凡大戶人家,誰家不建幾個暗牢,一般用於處理犯了大錯的家僕,特殊情況下,比如現在,也是個動私刑的好地方。雖說興朝律令禁止私刑,可是律法這玩意兒,又是在人治的情況下,大家都懂的。
大牢在一個十分不起眼又十分偏僻的外廂房的暗室裡,說是大牢,其實也就是隔了幾個狹小的屋子封閉起來,不算大,由於是新建的府邸,牢裡看上去也新幾分,至少沒有各種惡臭和蟲子。
刺客被掛在牆上,穿的依然是當日行刺的黑衣,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是昏了過去,身上縱橫交錯著許多傷口,細細看來竟全是缺了肉的。整個人血肉模糊。
“子詹……這……怎麼審的?”清淺仔仔細細盯著那人看了良久,嚥了口口水。
“應該是刀割。”寧公子的回答還是很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