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福晉也不知怎麼的,忽然鶼鰈情深,婦唱夫隨了。唸經、習字、看書,皆在一處,就是西北帶回來的那位,都落了單了。”
我低喃道,“一個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是看不出誰人真心誰人假意的,只有到了那落魄無助的境地,才能真正分辨清楚,究竟哪片方是真情。幸福便是如來神掌,他一直都在,其實是自己沒明白。”
惠心也正要感慨,卻見張起麟慌慌張張挑了簾子進來,也不向我行禮,哆哆嗦嗦顫顫巍巍說道,“貴主兒不好啦,皇上那不好……”
“何事?”我忙起身套了鞋。
“皇上因西北戰事吃緊,糧餉無著,一時焦急,昏厥了!”
惠心忙問,“怡親王可在殿中?”
張起麟忙回道,“王爺正在東暖閣中,聖駕昏厥,不敢聲張。”
我嚷道,“快傳太醫。”
張起麟遲疑了下,忙躬身領命,“哎。”
似又覺得不妥,我忙叫住他,“等等……這樣,你去太醫院,請樂太醫,便說是我不適,讓他速速過來。”
“是。”張起麟轉頭便往後頭小門去。
我拉著惠心往東暖閣裡快跑。申時已然過了,夕陽懨懨的露著最後一絲光亮,東暖閣裡還未掌燈,胤禛一人躺在窗下明黃色的炕墊上,昏暗的光線下,臉色蒼白麵容消瘦。十三爺躬身站立在一邊。
瞬時只覺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開始戰慄,年羹堯在西北花錢如流水一般,毫不知道愛惜,可胤禛愣是一概照付,可國庫中怕早就沒了銀兩,他本就是心重的人,西北一戰朝中隱藏的策反勢力早就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若是不能取勝,他大位勢將不穩,如此重壓,終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心裡自責萬分,他已承受此般重負,我卻不但不體恤照顧,反而恃寵而驕,給他又添累贅。
“皇上,”我伏在耳畔輕輕叫他,拿手微推了推他的肩膀,又叫了一聲,“皇上。”
他似是甦醒,抬手柔柔覆上我擱在他胸前的一手,牢牢抓住,才含笑緩緩睜開雙目。
見他醒了,我忙又往前湊了湊,輕聲問他,“皇上覺得哪裡不適?”
剎那,他順勢一拉,一個攬臂把我拽進懷裡,緊緊摟住,翻身壓了上來。我被唬了一跳,剛想說暖閣內有人,眼角一瞥,才發現十三爺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先前被我遣去請太醫的張起麟正笑顏盡開地關著暖閣的大門。
我氣哼一聲,捶了他一拳,“您又騙我!”
他溫熱的唇瓣含住我的,動情地吻了進來,低喃道,“下次鬧彆扭不許不理我!”
我見他頗為情動,忙推開他,“您守制呢!別……”話未出口就已被他的深吻封住,心神俱醉,只覺不能自已,強撐最後一絲清醒,再次推開他。
他的呼吸清晰可聞,身上淡淡的墨香夾雜著硃砂的氣味沁進我的五臟六腑,他笑道,“五十八年那會兒,我常常與你同室而居,可見我動過你沒有?放心,這點把持還是有的。”
對不期而至的表白,我瞬息瞠目結舌,與他對視須臾,便覺柔情入骨,羞怯問道,“您是什麼時候……我的?”
他摟著我的手臂又一緊,假裝不明白,問;“什麼你啊?”
我整個藏進他懷裡,才不好意思地問,“就是何時心儀我的?”
頭頂傳來他爽朗的笑聲,好一會兒,那美妙的聲音才停了,接著便是他在耳畔的低語,“心裡早有你了,只是那年七夕才明白,看著誰都不入眼,就想去尋你。”說完,又問我,“你呢?”
我雙臂環繞他的脖頸,輕道,“長城,紅日。”
他柔柔凝視,微笑從嘴角一絲絲化開,從星辰一般的黑眸中透出,“我猜對了……”他低頭拿牙齒輕輕啃噬著我的下巴,唇印漸漸向上,又吻住了我。
我伸手硬硬推開他,他笑道,“沒事。”
我狠狠給了他一記白眼,“我會有事!”
他一怔,隨即又一個從未有過的燦爛笑顏化開,我羞澀難當,抵著他硬朗的胸廓,躲在他懷裡吃吃笑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某春很久以前找到的一張四四的蠟像,貼出來給親們圍觀一下。各位覺得帥嗎?反正某春覺得很帥!
嗯……真心羨慕嫉妒恨小年糕一個!哈哈……捂嘴爆笑中……
☆、第五十章 比翼連枝今日願(下)
自胤禛登基以來對年羹堯一力優待,元年初始,便累加封賞。元年二月,便授予年羹堯二等阿達哈哈番世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