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停了步子,問道,“若有來世,你可願跟我?”
我眼中含淚,良久,方才答道,“來世,您會有屬於您的那個映荷。”
他悽愴凜冽地笑道,“你竟連來世都不願許我。”
“我……”想安慰他,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千言萬語盡皆堵塞在喉頭,最後只是選擇緘默。
他突然冷笑道,“如此的不放心,這就追來了。”
我抬頭向著他遠目的方向望去,見胤禛正馳馬而來,不過須臾,已到了跟前,一個輕躍,跳下馬來,順手給了那馬一輕鞭子,讓它走開,他笑著先與十四阿哥寒暄道,“原來十四弟也在此。”這才柔柔對我說道,“這就要鳴槍出獵了,你怎麼還在此處?這裡臨近百獸園,一會放了豹子,先就是到此處來,趕緊隨我回去吧。”說著指了指跟著他的坐騎而來的桃花馬,示意我上馬。
忽然,號角三響,鼓聲四起,五彩的旗幟從四周圍攏來,十四阿哥在身後一個驚呼,“不好!放獸早了!”
我扭頭一看,一隻花豹從圍欄內一下躍出,飛跑著往這邊而來,幸好一邊隨駕圍獵的虎槍手眼明手快,排槍一射,可只是傷到了豹子的後肢,雖是減慢了它行進的速度,可誰都知道受傷的野獸更是兇險。
十四阿哥離著馬近,一個飛躍上馬,打馬過來一把從地上攜起我來,放在身前,拔馬便要逃離。我搶過他手裡的韁繩,一個猛勒,停住馬蹄,毫不猶豫地從馬上跳了下來,回身就給了他的坐騎一鞭子。那桃花馬平日裡被我嬌養慣了,如何能如此吃疼,撒開蹄子便飛奔起來。
“映荷……”十四阿哥在馬上一路哀嚎。
另一匹馬離得遠,胤禛雖是已快步飛馳而去,但仍是一時半會的夠不著,眼看著那花豹差著二十來步衝著他的背脊就要撲了上來。
我用盡身上所有的氣力,飛跑過去,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身前,緊緊閉上雙眼,等待著那巨大恐怖的襲來。
閉眼的前一刻,那豹子正縱身離地,撲將過來。
“嗖,嗖,嗖,”三支飛箭尖嘯破空,一支接著一支貫穿著那野獸的咽喉。花豹一聲哀鳴,身子驟然從空中跌落,重重砸到地上,離我們竟只有三步之遙。
隨著它的跌落,我周身也癱軟下來,頃刻伏倒,卻被身後的胤禛一下接抱住。
他深沉溫柔的聲音響起在耳側,“映荷,你怎麼敢?”
我側頭伸手撫了撫他冰涼的臉頰,確定他安好,方道,“小的時候看書,書上說,野獸得一人而止,它若抓住了我,就不會傷您了。”
他的雙臂由身後環抱而來,緊緊將我扣在懷裡,“你是我一個人的。”我顫抖的雙手牢牢握住身前他的大手,與他雙頰相貼。
“大將軍王威武!大將軍王威武!”四周圍攏來的列隊歡呼震天。
我轉頭,終於望見不遠處的十四阿哥蹬著馬鐙,半立於馬上正在收弓,原來,那救我性命的三箭,是他所射。他面如灰土,臉帶驚怒地望著不遠處正緊緊擁在一起的兄嫂,眼神冷冽如冰。
作者有話要說:某春覺得這張圖果斷也很有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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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穩耐風波願始從(下)
十四阿哥在京中待著不過數月,便暗潮湧動,花園府邸每每流出傳言有人深夜候見,朝中官吏,也多有猜測,此次入京,是為行皇太子冊立之禮而來。
也許是康熙也及時覺察到了這一不安定因素,康熙六十一年四月,下旨皇十四子撫遠大將軍離京再赴軍前。宮中送別宴後,我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心中感嘆,他此一去,再回來時,夢便徹底碎了。
十四阿哥即便做夢也想不到,在他離京再赴西北前,一場三代君王風雲際會的家宴早已在康熙六十一年三月,在那圓明園牡丹臺前上演。
那一日牡丹盛開,康熙父子二人一前一後漫步於花海之中,早有預謀的胤禛,把弘曆和弘晝引見給了康熙,弘曆當然當即受到了祖父的喜愛,就此被帶到宮中養育。
時隔三月,當我隔著獅子園的湖面再次遙望,默默看著前殿後那一出祖孫三代,翁媳之間和和美美的天倫大戲時,心裡也有過說不出的酸楚,也許,錢氏沒有得到丈夫的愛,但是,她的孩子卻給了她一切。此時此刻,我,只是一個多餘的人。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康熙以通倉、京倉倉米發放中弊病嚴重,命皇四子和碩雍親王帶領世子弘昇、沿信、尚書孫渣齊、隆科多等人特行勘察。胤禛一去多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