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臺上的戲,熱熱鬧鬧的唱著,我雖是不喜歡聽戲,但坐在惠心和愛蘭珠中間,還是覺得十分的舒心。可是這份舒心卻叫九阿哥打了個粉粉碎,席間,我看見他把四阿哥拉出去,在牡丹臺西,叨叨咕咕說了好一陣子話,他倆素來面子上關係還算不錯,不過實則私交就一般般,平日裡從不會這般交頭接耳的。今日九阿哥這樣殷勤,我估摸著,肯定是在我這裡碰了釘子,轉頭去找四阿哥一錘定音了。
我本來就不愛看戲,這會更是心裡擔憂,若是四阿哥發話,把春妮送給九阿哥,我再想盡力,也就沒有法子了。也顧不得旁人的眼光了,只直勾勾盯著四阿哥的表情。只見他先是談笑炎炎,復又低頭沉吟,隨即拍著九阿哥的肩膀,微笑著說些什麼,最後臉色淡淡的回來了。兩人回席時,只見九阿哥得意的朝我一抬下巴。我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完了,四阿哥肯定是答應他了。
恨恨的朝他瞪過去,巴不得一眼瞪死他。他被我那死死一瞪,嚇得有些懨懨然,低了頭,斟滿一杯酒,轉頭裝著喝酒看戲。
作者有話要說:春兒打滾撒潑加抓狂,昨夜碼字到點,一天寫出九千字啊!靜若更是寫到凌晨四點才收工,各位親們給個鼓勵吧~——早春芳華
☆、第二十六章 春入武陵溪(下)
心下不自在,起身給烏拉那拉氏請了個安,說我身上不舒服,就先告退回桃花塢去了。
行了幾步,見身後惠心跟來,忙頓了步子等她。
她柔柔笑著,上來挽了我的手道,“四王爺留我跟爺住幾日,嫡福晉說了,隨著我們的習慣,仍舊跟你住桃花塢。爺讓我先陪了你回去,他一會散了席再來。”
我也拉了她的手,一道往塢中去,忽然想起了她不知帶了換洗衣服沒有,便問她,“帶了衣服來沒有?要不要打發人回去取?”
她羞怯一笑,答道,“來時,我就想著,最好王爺留我們住幾日,故而是帶著衣服來的。剛才已經叫琴瑟回車上拿去了。”
我笑道,“那就好多住幾日了。”因心裡總也想著春妮的事,不免笑得有些悽苦。
她倒是看了出來,關切的問,“心裡有事?”
我呼了一口長氣出來,轉頭看看背後一直垂首跟著的春妮,搖搖頭,嘆道,“一言難盡。”
我真希望,前殿到桃花塢的路可以長些,再長些,再長一些,好讓我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不要面對春妮的哭訴和哀求。不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天不遂人願。偏生今天,好像這路還特別的短,雖然我一步一步小心挪著,終是回到了塢中。
我陪惠心在外間坐著,凝雪捧了茶進來,敬給惠心。我瞧不見春妮,便問她,“春妮呢?”
她往西圍房那看了一眼,悽然答道,“回屋去了。”
惠心忍不住問我,“春妮犯了什麼錯?”
我扯了扯嘴角,搖搖頭,道,“是九爺看上她了。”
“她不願意?”惠心詫異的問道,“那個丫頭還真是奇怪,換做別人,樂還樂不過來呢!”
這邊才說著,那邊只見門外春妮怔怔的一步一挪的進來,臉色煞白,沒有半分表情,站在我面前好一會子,突然痛哭流涕,跪到地下,一路跪過來,抱著我的腿哀嚎道,“福晉,奴才不去!奴才不願意!求您了!”
我忙要去拉扯她起來,可怎麼也拉不動,只能掏出絲絹,給她擦了眼淚,安慰她道,“九爺那麼喜歡你,你跟了他去,他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何況,去年王爺讓田莊上的顧莊頭認了你做女兒,給你入了旗籍,你既是旗下有了身份的人,以後若是能生下孩子,終生就算有靠了。你總不好一輩子跟著我的。”
霎時,春妮哭的更加淒厲,央求我道,“早就聽說了,九爺家裡女人多的就像狗尾巴上的毛,嫡福晉雖不厲害,可女人們爭寵鬥氣,日子實在難過。九爺一時喜歡過了,三天兩天便要拋開,過不了一年半載也就早忘了奴才是誰了。春妮無親無故,福晉就是我的依靠,奴才願意一輩子陪著福晉,伺候福晉。”
我無奈的替她抹著眼淚,沉默了一會,道,“可,今兒晚上看來,怕是王爺已經答應他了。既是王爺答應了,我也就沒了法子。”
春妮抱著我的腿,眼淚簌簌而落,幾乎是在哀求,“福晉,奴才求求您了,您就替我去求求王爺吧!王爺一定會答應福晉的!福晉……您自打出了閣,春妮就一直伺候您,您就看我一場辛苦的份上,幫幫我吧!幫幫奴才!”
我實在是經不住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