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日後可是悲辛無盡。”
“奴才斗膽問主子,若是讓主子選,是願意活著去陪那人十年,還是願意去後躺到皇上身邊?”凝雪垂目跪下,問道。
我釋然一笑,這個丫頭,果然是我的知音。轉頭向胤禛懇求,“您把凝雪指給十四爺吧,若是他不應,就說是我的意思。以後,無論出了什麼變故,您都要讓凝雪陪著他。”
他應道,“好。”
“還有年羹堯,他罪大惡極,您要殺便殺。年氏之中,無辜者甚多,莫要無謂牽連。”
“我也答應你。”
“墨雲,若是可以,讓十七爺與她葬在一起。”
“好。”
“還有,愛蘭珠,我知道她說話從來沒有把門的,定是說了許多不合您心意的話。看在我的份上,不要難為她!您千萬不要做那絕人間恩愛之事,縱是鳥獸,也會戀偶……”力氣正在一絲一份逝去,我自私的要把最後一點力氣留給自己,抓了他的手,“皇上,您給我一件貼身之物吧!讓它替您陪著我。”
他顫抖著思索片刻,從綬帶上解下懷錶來,“這還是年少時,皇阿瑪賞的,我一直戴著,這個給你。”他把懷錶塞進我手中,無聲將我腕上太后當年給的那串翠珠手串移到了自己腕上。
我放開他的手,捧過懷錶來,放在心口,最後問他,“皇上,若是來世變了容顏,您可還能認得我?”
他緊緊擁我入懷,“情深處,縱是變了容顏,也當相識。”他的淚打溼了我的脖頸,俯在我耳邊輕聲相問,“我要何處去尋你?”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我在奈何橋等著您。”我柔柔答道,“您出去吧,我累了,想歇一會。”
他似是明白我的心意,不捨地放開我,頭也不回絕然而去。
我卻仍是竭力睜著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不停安慰自己,福宜在地下等著額娘去陪他,還又我見都不曾見過的福沛,可無論如何也不捨得闔上雙目。
眼前的景緻越來越模糊,窗外的雪簌簌而落,恰然無聲,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看他跨出了門檻。
一切的一切慢慢變得火紅,幻化為長城上雲海翻騰的一幕,金光紅日,騰雲而出……
這就像是一場夢,入夢時想醒,夢深時自醉,夢醒時才發現,我的夢,還沒來得及好好做,卻是不得不醒了……
◇◇◇◇◇◇◇◇
沒有止境的黑暗和寂靜中,一聲聲巨響帶著呼喊漸漸清晰,身上每一寸骨肉都在疼痛,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喘不上起來。
“還有人嗎?裡面還有人嗎?”
“那個什麼東西在亮?有個人,好像還活著。”
只覺得自己被從一頓雜亂的東西里被刨了出來,終於躺到一片平整之上。
“小姐,小姐,你醒醒,醒一醒。”有人輕輕在推我。
好不容易睜開雙眼,迷濛裡只見高亮的燈光,來來往往的桔黃色身影。
“小姐,你叫什麼?”
“年……年……映荷……”
“什麼?”
再也沒有力氣,長長昏厥過去。
◇◇◇◇◇◇◇◇
康復半年了,我換了工作,不再整日奔波於祖國大好的山川河流間,而是重新找了家中型的集團公司,做了風險管理部副總監。
那場事故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我很幸運的,除了一些脊椎挫傷,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新的辦公室大樓就在原來公司大樓的對面,從我的辦公室落地窗望出去,穿過前面兩棟高層的縫隙,可以看見黃浦江兩岸如梭的行人。
以前總喜歡留著長長的公主波浪,現在卻已經不再習慣耳邊有披散的頭髮,很堅持地買來了書籍和影碟,學了好多種韓式的盤發,每天換著花樣把頭髮盤起。
公司的政治爭鬥依然劇烈,大老闆為與分管風險管理的二老闆鬥法,先是生生在我頭上安了一個“副”字,不到幾個月,又給我找來了一位新領導——風險管理部總監。
但這些我都無所謂了,看過了真正波詭雲譎的歷史大劇,這些東西在我看來不過小打小鬧,有領導就有領導吧。
今天早上睡過了頭,醒的時候,居然已經臨近中午,連妝都只草草地化了,便出門趕著上班。
一心想著新的上司會是個什麼模樣,步履匆匆間撞上了辦公樓前的一對情侶,“對不起。”我忙抬頭道歉。
“星辰?”抬眸的一刻,眼前的人讓我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