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有這麼個不爭氣的孫子,老婆兒子都成別人的了。”汪簡橫躺在沙發上,仰著臉,眼睛半開半閉,在空中揮著手說。
“爸爸,那人怎麼了?”汪簡只覺得一個輕輕脆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啵一聲,像水泡在空中炸開,那破碎的水汽扎到臉上,人立刻被刺醒了。
汪簡一激靈,翻身站起來,他先是看到卓言懷裡抱著的路安,眼睛一酸,緊接著餘光掃到了側身一旁的人。
路透低著頭,閉著眼,不去看汪簡,卻駕馭不了那人主動朝自己走來。
“寶……”想叫原來那個總是粘膩口邊的名字,現在已再沒資格,汪簡頹廢的閉上嘴,站在她半步遠的位置。
“把該說的說清楚吧,別總每天不死不活的樣子。”汪求仁拄著柺杖往門外走,“你們倆也跟我出來……”
卓言抱著路安被汪老爺子帶走了。偌大的房間就剩她和他了。
汪簡伸伸脖子,頹廢的這段時間,他過的是晝夜不分,連背似乎也挺不直了。“你最近好嗎?”
汪簡這話問出來就覺得多餘,人家是新婚燕爾,怎麼可能不好。
一直沒動的路透突然動了,她走到沙發前坐下,“既然見面了,我就把心裡不明白的事問下吧。”女人臉上明白寫著的“機會難得,公事公辦”的表情深深的把汪簡刺傷,就算如此,他也為能和她一起呆會兒而知足。
“什麼,你說,知道的我一定說。”他坐在她側面的沙發處,眼神則跨越距離,直接黏在路透身上,如果前塵往事再來一次,是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有安安就都是姓汪的了?
就在汪簡幻想那些有的沒的的時候,路透開口了,問題卻嚴苛的要他無從回答。
路透問:“那天,你是怎麼進我房間的……”
……
落地大鐘的鐘擺咚咚咚,一下下走著,汪簡能清晰感覺到他胸部氣息的起伏,半晌,“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天表哥說有個生日會要參加,我剛好有事找他,就去了那個地址,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你家……”
時間好像被封存禁錮在那刻,伴隨著敘述,路透再次回到了那個不堪回首,幾乎毀掉她一生的十七歲生日……
路透那天穿的是一件水綠色長裙,妖嬈的一如初夏樹梢上的嫩綠。
毫無疑問,卓言帶領所有人給她唱下生日歌的時候,那刻她覺得她就是公主。
路透那天喝了三杯香檳,度數雖然不高,喝到後來也是人直打晃。
“我上去躺一會兒,你們繼續吧。”路透親親卓言的臉頰說。
那時候時間也就是下午三點左右,斜墜的陽光拉著長線打在路透的綠裙襬上,卓言追隨的目光不知道過了今天,一切終將不同。
汪簡那天來的遲了些,到的時候,卓言他們玩的正開心,卓言隨手遞了杯酒給汪簡,喝了之後的記憶他就不甚記得了。他唯一支離破碎的記憶就是橫衝直撞後的快gan而已。
只隱約對做了什麼有個模糊的影子,不是這次誤打誤撞把自己的血也拿去化驗,恐怕連他也不會知道自己曾和路透有過那麼一段。
“那就是卓言去取了給你的?”路透若有所思。
“好像是表哥剛剛拿來的,順手給了我……”不知什麼時候,汪簡已經坐在了路透身邊,“小透,別不要我,我不能沒有你……”
失去一件事物時,她的意義和價值就會越發明顯,路透對現在的汪簡就是。
看著路透已經很明顯的肚子,汪簡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路透抱進懷裡,嘴裡不停呢喃著“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汪簡,你能不能像個成年人一樣冷靜下……”路透皺眉。
“不能,我再冷靜你就真的回不來了。”汪簡說著彎□子就要把路透壓進懷裡。
已經半躺在沙發上的路透冷笑一聲,說了句,“你是還想再強。暴我一次還是怎麼?”
一時間,某些記憶的碎片突然衝破牢籠,劈頭砸向了自己,女孩兒的嗚咽哭聲、血的味道,以及那直達頭皮的快感。
汪簡如果再能對路透做出什麼,那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對不起。”汪簡搭著頭,重新坐直身體。
路透仰身靠在沙發上,總算鬆了口氣,她這次賭的就是汪簡的廉恥心,她贏了。
微喘口氣,勉強支撐著從沙發上坐起來,“汪簡,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會遇到比我還好的姑娘的。”
汪簡心中一陣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