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絕對不會向他出賣!”
說完,顏行書猛地拉開房間的門。黑暗中,他愣住了,他看見晏初曉流著眼淚驚訝的臉龐。
只是稍稍一愣,顏行書冷漠地轉過臉,重重地擦著她的身子,跑出去了。
晏初曉一時呆滯在門口,他像一陣風吹過自己的心堂。風過也,一切都空蕩蕩的,刺骨的寒冷湧上心頭。
她想也沒想,就朝著他跑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在綜合樓的天台,她看見了顏行書。
他仰躺在天台的長石凳上,望著滿天繁星,眼神空洞。朦朧中,她感覺淚水從他的黑亮如漆的眼睛裡溢位來。
晏初曉久久地站在天台的入口,沒有上前。她也情不自禁地仰望起夜空,今晚的夜空不美,即使有很多星星鑲嵌在天幕,競相綻放璀璨的光芒,但是她仍能感受到夜空的寂寥,孤單。堂皇轉眼凋零,喧騰只是短暫的別名。原來華麗的背後也有深沉的落寞,悲傷,為什麼以前她沒有發現呢?
不知這樣靜默了多久,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她終於下定決心朝那個沉浸在悲傷的男孩走去。
顏行書似乎已經睡著了。他的俊朗的臉龐在夜色中顯得稜角分明,沒有了平常一成不變的溫和,成熟,而是寫滿了倔強,叛逆。也許這才是他掩蓋下的真面目,這才是真正的他…。
晏初曉凝視著他的臉,他緊閉的雙眼有一行淚水悄然淌下。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抹掉那行淚水,抹掉他內心的悲傷。
就在她的手要離開他的臉龐時,黑暗中,一隻手猛地捉住了她的手。晏初曉大驚失色,如觸電般地急於抽回,可是她越用力那隻厚實的手捉得越緊,最後她只有僵在那裡。
她驚訝地看見顏行書突然坐起,用力將她拉到長石凳上。
晏初曉坐在石凳上,此刻她與他距離是那麼近,她慌了神,沒頭沒尾地問道:“你…你醒了?”
顏行書猛地轉向她,手裡還攥著她的手,他幽幽地問道:“為什麼是你?為什麼看到我所有難堪的是你?”眼神裡滿是憂傷。
晏初曉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這一剎那,她感覺到自己的詞語太過於貧乏,只怪自己上語文課沒有認真,成天想東想西;只怪自己的嘴太笨,不會安慰人。正當她晃神猶疑片刻,她驚訝地發現顏行書的頭慢慢湊過來…。
她很清楚他預備要幹什麼。雖然這也是她夢寐以求的事,但是此刻她(炫)恍(書)然(網)覺得這就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境,帶著誘惑的氣泡,漂浮於長長的夜色中。她不想成為他在悲傷時隨意尋找安慰的一個出口。
晏初曉輕輕別過頭,她不願意。顏行書霎時清醒了,他陡然鬆開她的手,抱歉地笑笑:“對不起。”
說完,他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站起來轉身朝天台門口走去。他的背後留下已經六神無主的晏初曉。
後來的一個禮拜,顏行書對待晏初曉又回到溫和的境地,不遠不近,似乎比以前更疏離了。每次看見他對自己禮貌性的微笑,晏初曉(炫)恍(書)然(網)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在溫水裡的青蛙,可能一開始太沉溺於這種溫和的愛中,一旦水溫加高時,自己會不會最終連死亡的預兆都沒察覺就溺死?她已經對這種暗戀漸漸失去了氣力…。
。
在幾番心裡痛苦的掙扎下,晏初曉決定要先捅破這層窗戶紙。晚上,她在心裡反覆地打著腹稿,準備明天一定要先向他告白。他曾經真誠地勸諫她要做個真實,自然的自己,這句話她也想同樣送給他。不論他心裡有多少悲傷,委屈,累了話,她會永遠在他身邊,借個肩膀給他依靠…。。
躺在床上的晏初曉眼睛裡滿是興奮的光芒,輾轉反側後,她坐了起來,偷偷地下床拿了紙和筆,手電筒。
在被窩裡,她打著手電筒開始寫情書。就像是小學生寫作文般,她寫幾句又在心裡默唸著。將近凌晨三點時,她終於把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寫完。
第二天中午,晏初曉特意到法律系的教學樓門口去等他。遠遠的,她看見他出現在大門口時,就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
顏行書聽見她的叫喚,怔了一下,隨即像往常一樣露出溫和的笑容。晏初曉極力抑制住內心的興奮,微笑著朝他走去,像是一艘小船試探地朝大海駛去。她放在外套的口袋裡的情書像火焰般灼燒著她的手…。。
“來了?”顏行書問道。
“嗯。”
沉默一會兒。
“我有話要跟你講。”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