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曉朝她俏皮地吐吐舌頭,第一回合勝,起身去倒水。身後是雨薇溫柔的聲音:“好的,我馬上來。很快的。”顯然是和她的市長丈夫通電話。
晏初曉回過身,打趣道:“變臉比翻書還快!真應該把你剛才暴力的模樣拍下來,曝曝光!”
雨薇沒再和她逞口舌之快,妥協道:“不和你鬧了。老章找我還真有急事,我先走了啊。改天再給你洗塵!”
“去吧去吧!”晏初曉笑著扔過她的手提包,“市長夫人,再見!”
雨薇一走,剛才還熱鬧鬧的屋子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顯得空蕩蕩的。她恍惚地看著地上那隻龐大的黑色行李箱,它讓自己想起了Was這個單詞,所有的動詞都變成過去式。
一切都過去了。崑崙山的雪峰,閃閃發亮像嶄新的銀髮卡的月牙泉,民風淳樸的喀什,像阿凡提親切留著兩撇鬍子的老爺爺,還有帶著小彩帽脖子上的腦袋能靈活左右舞蹈的帕夏古麗…。。都已經沉澱於腦海。那個曾經在她最無助時給她安定的另一個故鄉已經Was……
第二天,晏初曉就精神抖擻地去G市人民醫院報到。在新的城市,新的醫院第一天上班,她感覺極好。醫生和護士看見穿著白大褂的她,都親切地打著招呼,連病人看見她,都微微一笑,眼神裡滿是信任的目光。
在這兒,沒有人知道她過去的汙點,她又像一張白紙,可以重新規劃,設計藍圖。又一次被接納,包容,晏初曉暗下決心,一定要神聖地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改錯機會。
中午休息時,護士紀文惠敲門進來,進門一剎那,她忙神秘地揹著雙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晏初曉笑道,饒有興趣地用目光盯著她的身後。
一下子被看穿,紀文惠有點喪氣,但還是讚美道:“晏醫生,你的眼睛真尖啊!難怪在喀什,什麼人的病都逃不了你的眼睛!”
“別貧了,拿出來吧!什麼好東西也拿來給我瞧瞧!”晏初曉打趣道。
紀文惠仍舊揹著手,眼神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激動道:“晏醫生,你知道嗎?今天醫院裡發了給我們這些新來的醫護人員小禮物,你猜,這禮物是什麼?”
“喂,一個小禮物就把你興奮成這個樣?文惠,你可是見過大世面的!”晏初曉平靜地說道,心裡暗想這幫女孩子怎麼都和自己剛參加工作時一個德行。
這並沒有打消紀文惠的熱情,她興致勃勃地說道:“今晚有大帥哥看了!不禁模樣俊朗,而且才華橫溢。初曉姐,你肯定見了他也會心動的!我以前就是他的fans,沒想到三年後,他就已經這麼有名了…。。”
聽到她這番話,晏初曉隱約覺得不對勁,忙說道:“文惠,你就揭曉禮物吧,別藏著掖著!”
紀文惠吊足了胃口,就把那張攥在手心已久的音樂會門票隆重地亮出來,還烘托氣氛地喊道:“噹噹噹當!”那四個平仄有聲的當,像四個戇頭戇腦的小石頭,扔進了晏初曉的心湖,打破她內心的平靜。
她怔怔地抬頭看著門票上那個熟悉的名字,那個即使她遠走天涯,也無法用大西北的風沙掩埋的名字,即使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荒涼的角落,她還是會心心念念地記起這個名字。他是她今生永遠的荒涼!
誤以為她很有興趣,紀文惠把門票平攤到她面前,歡欣鼓舞地提議道:“初曉姐,今晚我們早點去吧,估計晚上人會很多,挺擁擠的。我和你,楊小菡挑個好點的位置,坐在一起。怎麼樣?”
晏初曉回過神,平靜地說道:“對不起,文惠,我恐怕去不了。我對音樂一點興趣也沒有。”
紀文惠驚訝地看著她,再一次提醒道:“初曉姐,這張票只有我和你,楊小菡三個新來的有,別的醫護人員挺羨慕的,想要還沒有呢。這張音樂票在外面賣要180多塊呢,而且今天是大鋼琴家江湛遠在G市演出的最後一天,以後要聽到他的鋼琴演奏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別浪費這次機會了。”
看著她沒有做聲,紀文惠繼續勸道:“初曉姐,你不對音樂感興趣,就當去看看帥哥吧!也不虛此行!”
晏初曉玩味地看著這張音樂票,波瀾不驚地說道:“文惠,我不去了。這張票,很好,但是不適合我。你就把這張票給別的需要的人吧!”
紀文惠沒有拿走這張票,走時苦口婆心道:“初曉姐,你別怪我羅嗦。你還年輕,應該多出去玩玩,別老呆在醫院裡工作,娛樂生活一點沒有。以前在喀什,偏僻沒有條件,這沒話說。但是現在在G市,繁華的大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