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三姐》,《遠夢歸侵曉》,《我心深處雨花天》。至於為什麼取這些名字,只有我的妻子晏初曉和我明白。這些都是我和她在大三那年畢業旅行去的旅遊景點清遠市桃花湖發生的故事,也是我們曾經最美好的回憶和足跡。……創作這支曲子時,我沒有打算公佈出來,只想彈給我的妻子一個人聽,所以在譜曲時就取巧用了一支西洋曲風的曲子來掩蓋。這些都是無心之舉,只是沒想到它們竟然在我萬不得已的情況幫了我一把。……所以,我想說請把這支曲子還給我,《真水流年》《桃花影落》專輯我都可以不要,但只要這支曲子。《桃花影落》,我承諾過只給我的妻子彈,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曲子,這些我必須做到。過去失信於她的承諾太多了,讓她一次又一次失望,所以從這一刻起,我必須兌現對她的承諾,這樣,能讓她看到重新回來的信心……”
晏初曉淚眼朦朧地望著法庭上真摯呼喚她回來的江湛遠,內心又絞起一陣疼。她緩緩拿起病床上昏迷著的他的手放置於自己臉上,喃喃道:“回來吧,回來親自給我彈。湛遠,不能說話不算數的,也不要這樣報復我……”
原來最深的悲傷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無法宣洩出來的。只感覺心像是成百上千只蜈蚣啃噬,疼痛難忍,但她愣是沒落下一滴眼淚。像是這輩子的眼淚早已流乾,淚腺也已經乾涸,她再也哭不出來。
“哭什麼?!這樣,也好,湛遠一定會醒過來的!很快,他就會醒過來的!”她對自己說,心中充滿了篤定。
她沒有執著為什麼湛遠要為沈惜玦擋那幾刀。大概從周凱那兒得知,那天湛遠從公司出來,在門口碰上被記者粉絲圍攻打敗官司的Jessica。湛遠本來不想管,拿到託周凱買的票就預備走。可是就在那一刻,他突然看見魚龍混雜的人群中有一個壓低帽子的男人雙手插兜地朝六神無主,臉突然煞白的Jessica走過去。
沒有想許多,江湛遠急切地擠進人群,在男人從兜裡掏出刀之際,擋在Jessica面前,握住了男人的手,刀就這樣冷不防地捅進他的小腹。
所有人都被當場突如其來的兇殺給嚇懵了,不知所措。然而男人並沒有善罷甘休,拔出刀又預備朝Jessica捅去。但是湛遠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猛地握住抽離他腹部的刀,握得緊緊的。男人惱羞成怒,又接連給了他幾刀叫他放手。即便如此,他仍是死死地握住刀,以一種篤定不屈的力量保護著Jessica。直到最後,連兇手都被這種力量震懾(炫)畏(書)懼(網)了,終於無力鬆手,任由趕到現場的警察帶走。
“案子查出來了,那個男人是Jessica的一個仇人,叫任天,是小北的哥哥。他說是為小北和幾個死去的兄弟報仇。……Jessica也因此被懷疑與前幾樁兇殺案有關,被調查了。”周凱解釋道。
他看了看聽到這些始終不為所動的晏初曉,估計她介意著,便補充道:“雖然湛遠是那樣拼命救Jessica,但他一直愛著的是你。那天他託我買了火車票就是想去清遠市找你的。”
“我都知道。他愛的人只有我。”晏初曉安靜答道,臉上寫滿柔和,“正因為都知道,所以都理解了。至於他救了誰,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他能夠醒來,好好和我過日子。”
甚至在面對沈惜玦時,她也會這麼回答的。
她沒有想到沈惜玦會去自首,更沒想到那個女人答應向警方坦白這一切,唯一條件是隻把期中經過告訴她。她都不知道,到頭來,自己竟然成為沈惜玦願意吐露全部的物件。
那天,在審訊室見面,沈惜玦給她的第一句話是:“湛遠為了救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帶著炫耀;精緻的臉上得意之情溢於言表。這就是她一貫先發制人的做法。即使身陷囹圄,也始終驕傲著,強勢著。
這也是個可憐的人呵。晏初曉心裡暗自輕嘆一聲,微微一笑,沒有做絲毫辯駁。
倒是敘述得眉飛色舞的沈惜玦驀地黯然了。她眼神飄渺起來:“……連自己都騙不了了,怎麼還能騙得了你?湛遠是救了我,可是他不會再愛我,這輩子是鐵了心不愛我了。……那一刀又一刀,是他在擺脫我,在還債。只要還清了債,他對我再也沒有愧疚,可以義無反顧地去愛你。……晏初曉,知道他倒下的那一刻對我說的話是什麼嗎?是對不起!呵,竟然是對不起!……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拼命握著那把刀,甘願承受著任天一刀又一刀。他一定是回到了那個黑巷子裡,竭力糾正當年的錯誤。當年沒有勇氣奮起一搏,反抗到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