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做了這麼多壞事,我也不怕什麼報應。報應反正早已來了,為了一個從來不愛自己的人,搭上一生的不幸福;十月懷胎生下,一輩子辛苦操勞的兒子最終鬧得和自己一見面就成仇人。我最在乎的兩個男人早已經背離了我,我做過這麼多年努力都挽回不了的人,為什麼在我快要鋃鐺入獄時要說一直陪著我?……這些關心,這些親情,這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補前面幾天的。謝謝親的關注和包涵OO~
數十餘年用意猜,幾番曾把此心灰
“真的不在乎了嗎?”江言中悲哀地望著她,道:“你若是真的不在乎,為什麼要到爸爸的墓前來哭泣?為什麼大半夜地來這兒懺悔?當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你想起了爸爸,你覺得愧對於他老人家。無論在感情上,還是在官場上所做的一切,你已經開始醒悟,在後悔。其實,剛才你吐露一切,就代表你已經開始悔過了。……雲竹,你總是太要強,不肯向別人袒露你的內心罷了。”
丈夫那些悲情而傷痛的話語讓她的驕傲正一寸一寸化為齏粉。鐵雲竹再也掩蓋不住內心的悲傷,譁然地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嚶嚶哭了。
“我……我對不起爸爸,辜負了他的期望。……他是烈士,是個大英雄,而我卻給他抹黑……我不配做烈士的女兒,不配……我是該為我的私心和貪念得到報應,現在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你們現在來管我做什麼?……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她不成語句道,淚水傾瀉而出。
江言中慢慢蹲坐下去,拿起她捂著臉的手,攥在自己一隻手的掌心裡,另一隻手去抹掉她臉上的淚水。
鐵雲竹觸電般地閃躲,倔強道:“江言中,你別對我這個樣子,不習慣!現在我犯了事,落魄了,寧願忍受你慣有的冷淡,也絕不稀罕你的半點同情和可憐!”
“這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憐!”江言中不顧兒子兒媳在場,依舊緊緊握著妻子的手,語氣嚴肅道,“鐵雲竹,這麼多年,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還以為我還惦記著華斯潔嗎?……沒錯,她死後有一段時間我冷淡你,是我錯了。是我沒有坦然面對她的死,把她化為阻隔我們夫妻的一根刺。只要提到斯潔,你會莫名地發火,會第一反應來攻擊我沒有忘情。你的的確確看到了我的難過,可是你從來不知道我的難過到底是為了誰。是為了她麼?剛開始我也以為是,但漸漸地,我發覺原來情況不是這樣,我難過了,是因為你,是因為咱們夫妻不能同心,相互猜忌,相互較勁。……你在我心裡,很早就有了。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走上外交官的道路?我不是個喜歡社交場合的人,也不擅長言談。老實說,外交官這條路,當時對我來說很勉強。……可是比起和你的聚少離多,你的理想抱負,這些又算得上什麼?這些年,和你走遍很多國家,不覺得顛簸和苦,反而內心很安定。我喜歡上這種生活,喜歡和你一起為國家出力的感覺。……咱們都老夫老妻了,真正做到攜子之手,與子偕老,這種幸福,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碰上。雲竹,別再和我較勁了,咱們倆好好過後面的日子,把這種幸福延續下去。”
鐵雲竹呆呆地看著丈夫,這個不擅於感情表達的男人今天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都是自己不曾瞭解的細水流長的情感。原本以為自己失去的,其實還在原地等著自己。
“我們還能好好的?我都已經觸犯了法律,不可挽回了。現在來說這些是不是太遲了?”鐵雲竹落寞道。
“一點都不遲。”江言中肯定道,“不管最後是怎樣一種結果,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要是在牢獄中度過的話,我就每天來看你,不讓你覺得悶。”他包容地笑了:“當然這是最壞的一種情況,現在還沒到這一步。檢察院那邊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是需要你回去協助調查。雲竹,別怕,有我和爸在,怎麼都會盡全力來保全你。”
“是啊,媽,現在一切還未成定局。只要您儘量配合檢察院,會有補救的餘地。”江湛遠眼睛溼潤了,適時道。
鐵雲竹抬起頭,看著兒子,慢慢問道:“湛遠,我都成這種樣子了,你還會把我當媽嗎?”
“說什麼傻話?媽媽,在我心裡您永遠是媽媽。我和以前一樣敬重您。”江湛遠蹲下來,抱住了鐵雲竹道,“媽媽,過去是我錯了,不斷和您慪氣,以後再不會了。咱們是母子,母子連心,沒什麼能阻隔一家人的……”
晏初曉默默地看著他們一家人在互相解開心結,不知不覺就有了落淚的衝動。江爸爸和江媽媽是經過多少年的磨合,才能做到彼此釋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