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曉邊吃麵邊問道:“在學校裡成績怎麼樣?落下這麼多課,還跟得上嗎?”
“呃,還行吧。”他有些心虛,忙轉移話題,“吃麵的時候別講話,當心噎著。”
“小鬼!”她嗔了他一句,不再說話,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著面。這時候,江湛遠來電話了,她掂量許久,還是接了起來。電話那頭他緊張問她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告而別,現在吃飯了沒有。
晏初曉沉默了一會兒,道:“正吃著呢,有點事,就先回了L市,明晚會回來。”
他淺嘗輒止,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黯然地叮囑幾聲“注意安全,早點回家”就識時務地結束對話,讓她先掛。
結束通話電話,她突然沒了胃口,拎起包,起身道:“走吧,時間不夠了,我就請了兩天假。”
衛鋒看她臉色晴轉陰雲,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跟上。
在病房窗外看見陳海時,晏初曉給嚇了一跳。陳海醫生已經完全沒了原來嚴謹穩重的樣子,形容痴傻,戴著聽診器在自顧自地玩。
進來時,他一直低著頭,沒有發現他們。
晏初曉忍不住,喚了一聲:“陳醫生。你還認識我嗎?”
陳海緩緩抬頭,歪著頭辨認著晏初曉。突然他瞥見一旁的衛鋒,像觸電般地縮到床上的一個角落,捂著頭,不住地喊叫:“走開!走開!你們走開……”
衛鋒詫異了一下,忙上前捉住他的一隻胳臂,著急問道:“你和我哥到底有什麼仇恨?衛強,你認識的,是你的高中同學,對不對?……”
“衛強?”陳海驚恐道,“……衛強……你來朝我索命的!!!……不關我的事……你罪有應得……罪有應得!……”
晏初曉驚愕萬分,心一動,忙拉著衛鋒,肯定道:“對,他是衛強。你害死了他,他是向你索命的!他死不瞑目,他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害他?”
這番話讓縮成一團的陳海更加懼怕不已。他摟著身體,瑟瑟發抖,不斷搖頭不斷流淚:“別打我,別打我,你們別打我……”
他們一怔,預備要繼續問點什麼,這時,聽到陳海哭喊的護士聞聲趕來,忙護住了陳海,把他倆趕出了病房。
無奈之下,他們諮詢了負責陳海的醫生。醫生告訴他們,陳海內心一直有揮之不去恐懼的陰影,積鬱久了,就成為他精神失常的一個觸破點。根據這些年的觀察,他懷疑陳海曾經遭遇過常年的□,每次發作時都會高喊著類似“不要打我”的話語。
醫生說這些話時,晏初曉不由看了衛鋒一眼。他會意了,在出醫院時遲疑問道:“初曉,你是不是也覺得醫生說的□是我哥他們做的?在高中時,我哥欺負了陳海,他不能釋懷,就懷恨報復我哥,是不是這樣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晏初曉理智道,“看來明天得好好查查參加工作之前的陳海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晏初曉不得不求助於爺爺。簡明扼要地說了要調查當年醫療事故的事後,爺爺很通情達理地介紹了L市派出所的所長給她,還囑咐她遇上什麼難事要隨時跟他說,跟江湛遠說,別悶在心裡。
通完電話後,她神情黯然。爺爺他老人家對她這麼好,如果有一天發現她在利用傷害他的孫子,會不會很傷心,記恨她?
炫)看在爺爺的面子上,L市派出所所長特意派了兩名民警陪同他們一起調查陳海。很快,晏初曉他們弄到了陳海參加工作前的所有資料,檔案。過早遭遇父母離異的陳海性格一直很孤僻,高中時不是很合群,獨來獨往,但是成績特別好。很驚訝,她發現陳海學過鋼琴,在大學念得居然是L市維也納音樂學院,而且主修鋼琴。可是在大二那年,他突然退了學,開始學醫。後來父親去世,他就一人生活在80年代的老公寓裡。
書)陳海會彈鋼琴,這讓她感到很不可思議。站在他的屋子裡,卻沒有發現一臺鋼琴的存在,倒是他臥室牆上的桌布上畫了一臺斯坦福鋼琴。
網)晏初曉久久地站在牆上那臺鋼琴面前,回過頭又看看身後那張床,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以前和陳海在同一科室時,他不愛講話,神情冷淡,倒沒有給她留下什麼印象,只是最後他突然的揭發讓晏初曉凜然一驚,她還未回過神來就背上了醫療事故的罪名。
像陳海這樣內心隱秘的人,她總感覺把他曾熱愛的鋼琴畫在正對自己的床,肯定別有一番涵義。他每天在睡覺前看著這臺鋼琴,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盯著桌布上的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