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
如今他的陽光有了疼痛,而那疼痛是他給的。為什麼他愛的人都被他深深傷害?他總是逃不過此間劫,一次又一次地葬送來臨身邊的幸福。他甚至覺得自己可笑,他是怎麼矇蔽著心去指責她出軌,要和她離婚,她出走後,卻是止不盡的思念。發瘋似地趕到美國,趕到顏行書的住處,卻始終不敢進去。
他依舊沒有奮起一搏的勇氣。如果他能闖進去決絕地和顏行書來一場決鬥,他就能發現真相,發現她的心根本就沒有遠離,她沒有出軌,他錯怪了她,她去的不是美國,而是西北!
這三年的距離是他造成的。他終於明白他和她隔著的不是入口到舞臺的距離,不是光影昏暗,她看不見他的距離,而是三年的距離,被愛恨掙扎浸泡發酵的時光的距離。
如今,她遙遠。他想觸碰卻夠不著………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終於拗不過小姑,晏初曉答應陪她一道去逛街。小姑這孩子真是“居心叵測”,剛住到她哥家不到一個禮拜,就三番四次地製造機會讓她和江湛遠獨處。這次也不例外,列著名目是單純的姑嫂逛街,小姑卻暗度陳倉,約好他哥中午到“花間”餐廳吃飯。這也是她們約好逛完街就餐的地點。
誰知她哥不買她的賬,一大清早臨出門時就把她偷偷傳遞的字條團成一團,丟回她,不待見道:“江湛秋,你搞什麼?什麼兄妹聚餐,還把我約得這麼遠?聯絡感情,這半個月在家裡就行……行了,你自個兒玩吧!”不給妹妹回擊的機會,他就徑自去上班了。
“你…你……”江湛秋瞠目結舌,最後氣惱道,“朽木不可雕也,爛泥扶不上牆!”
晏初曉撿起地上的紙團,看見“花間”二字,心裡就明白大半,佯裝生氣道:“好啊,小丫頭,心眼夠多的啊!腳踩兩隻船,我不陪你逛街了!”
小姑難堪地轉過身,一把搶過紙團,認錯告饒道:“嫂子,我錯了,真的錯了,下次不敢了……”說著,她憤憤不平道:“嫂子,我現在特能體會你那種又恨又氣的心情。你看我哥,冰山一座,還特不解風情成那樣,難怪你這艘泰坦尼克號要栽他手裡。我都栽了,居然忘恩負義……”
“行了行了,別發牢騷了。再不動身我可真不去了。”晏初曉嗔怪道,“月老的小徒弟!”
路過工商銀行時,晏初曉想起一件事,就帶著小姑進去了。
小姑疑惑地看著她認真地填寫一張匯款單,問道:“嫂子,你給伯父寄錢嗎?”說著,就探過頭來看個究竟。哪知晏初曉側了側身,不讓她看。
江湛秋賭氣道:“不看就不看!嫂子你從新疆回來就變得秘密多了。”
晏初曉笑著把匯款單遞給業務員,寬慰道:“誰都有秘密啊,你不是從來沒把你暗戀的男生告訴過我嗎?……好了,別鬧彆扭了,這只是朋友讓我替她匯錢的寄款單而已。小丫頭,管得挺寬!”
江湛秋不好意思地笑笑。
手續辦理完畢,她們正欲離開銀行,晏初曉突然聽見有人在背後喊她的名字。
回頭一看,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領著一個小姑娘朝她笑盈盈地走來。她極力在腦海裡搜尋婦人的身影,但還是沒想起。晏初曉遲疑地問道:“你……你是……”
“晏小姐,不認識我了?也難怪,我們有三年多不見了吧。”婦人莞爾一笑,提醒道:“在巴黎新橋上,你曾經救過的……”
她還未說完,晏初曉欣喜地認出:“是你,錢太太!”眼前的錢太太讓人耳目一新,不再是新橋上,醫院裡瘦弱的少婦,而是滿身珠光寶氣,身材略略發福的貴太太。
“真沒想到,我們還能遇見。也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晏初曉感慨道,“世界真小啊。”
錢太太頷首,端詳著她道:“三年了,晏小姐,你還是一點沒變,還像以前那麼年輕漂亮,朝氣勃勃的。”
被她這麼一誇獎,晏初曉不好意思地笑笑,繼續寒暄道:“我收到你寄給我的信,信中你說回國開店,沒想到竟然在G市。生意興隆嗎?”
“嗯。”錢太太的笑容淡了點,繼而拉過身邊的小姑娘道:“快叫阿姨啊!”
“阿姨好!”小姑娘有禮貌道。
晏初曉俯下身,摸著她的頭,高興道:“小蕊長得這麼高了!這身白色的裙子更加襯托得像白雪公主了!”
“裙子是我爸爸買的。”小蕊自豪地昂起頭。
晏初曉驚詫地看向錢太太,她苦笑道:“不是錢旭東,我又結婚了。”
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