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杜雨薇已經收斂了笑容,堅定道,“我不會和他在一起。G市,我也一定會去的。”
“為什麼啊?雨薇,你不是也喜歡他嗎?兩情相悅,幹嘛要和感情過意不去?是不是上次那個女人的話,讓你退卻了?”晏初曉想不通。
杜雨薇冷靜地承認:“晏子,你說的沒錯,我也喜歡他。可是我再也不會接受這樣廉價的感情,沒有強大經濟基礎做支撐的感情我不會再接受。那個女人笑話的沒錯,我再沒人要,也不會飢不擇食。晏子,你可以鄙視我勢利眼,嫌貧愛富,但是我現在的狀態就是這個樣,我不會再和一個平凡,無所成就的人風花雪月,我不想再平庸下去。”
“雨薇,你就這麼篤定六師兄以後會一直平凡,無所成就下去嗎?如果你跟他提創業,他會努力去做的。你們倆一起從頭開始奮鬥,共同打拼事業,靠自己,這樣就不行嗎?你還沒給過六師兄機會,怎麼能就下這樣的結論呢?”晏初曉感到悲哀。沒有想到,雨薇的婚姻失敗改變了她的一些人生觀。
杜雨薇漠然地看著一輛輛公交車停下,又開走,淡笑道:“一起奮鬥,共同打拼?晏子,我不想再做這樣的長線投資了。我再也沒有勇氣將我餘下的青春投資在一個開始起步的男人身上。他成功了,也許會愛上別的女人;他潰敗了,我仍是一無所有。我已經耗不了多少時光,也不想和這樣的男人在街上等公交車了。”
晏初曉終於不再勸她了。算得上一種同病相憐,雨薇心中的苦,她是再瞭解不過了。生活已經成功地將她們折磨得半死不活。那些曾有過最珍貴,刻骨銘心的感情,在現實面前,在誘惑面前,她們互相見證過它們是多麼不堪一擊。走了這麼久,才發現放棄是保護自己不受到更深傷害的最好途徑。原來,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完美的值得我們不悔地堅持。
不知道後來雨薇是不是和六師兄有過交流,俞少勇也適時止住了對雨薇的念想。再見到晏初曉時,他絕口不提雨薇的事,給她倆送完吃的東西,叮囑了幾句後就轉身欲走。
“對不起。”晏初曉歉疚地說,現在惟有這句話,才能表達她對師兄的歉意。在雨薇和六師兄的這段隱晦的感情中,如果她沒有積極性大起地摻和,師兄可以悄無聲息地熄滅他的愛;而如今,她附贈了師兄一種幻夢被冰冷的現實擊碎的感覺。
俞少勇聽懂了。他轉身,露出明朗的笑容,道:“沒關係,這樣,足夠了。能向她傳達出我的愛意,我已經很滿足。”說完,他又背過身快步離開。
看著他越來越快的步伐,漸行漸遠的背影,晏初曉明白,他在悲傷。如果他不快步離開,他可能要在她面前露出他所有悲傷的痕跡。他是個爺們,不容許他這麼做。
原來還有些感情的戛然而止,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愛不起,愛得不夠理智。這是她的朋友演繹給她看的。
她的生活像多米諾骨牌,倒黴的事一樁接一樁,攔都攔不住。情場上失意,婚姻破敗後,她的工作開始遭遇重大挫折。
晏初曉主治的那名心衰患者半夜突然呈現昏迷狀態。在送進急診室搶救的過程中,他突然呼吸,心跳停止,搶救無效死亡。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手術檯上,直面死亡。僅僅幾分鐘的功夫,死亡就如此突如其來地襲來,輕易地捲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晏初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下手術檯,和傷心欲絕的死者家屬通告死亡的。太突然,太意外了,她原本有很大的把握將他搶救過來的,這個手術並不難,而且病人是及時被發現,及時送進急診室,手術成功率很大。不出意外的話,他是能被救活的。
而這個意外,偏偏出現了,出現在她的手裡。她無法理解自己還未動手,病人的生命燭火突然被吹滅。好像有哪個環節突然出差錯了。
她怔怔地坐在辦公室裡,久久不能釋懷。護士小吳安慰道:“晏醫生,這個手術失敗,你一點錯沒有。你不知道,11床的病人很不安分,幾次偷藏酒。就今天中午偷喝酒,也被逮到了。他今晚突然出現這種狀況,沒準就是因為中午那酒引起的。晏醫生,你別多想了。”
平時不太愛管閒事的陳海也開口勸慰:“晏醫生,做手術碰到死亡,搶救不過病人,是常有的事。像今晚這種情況,醫院裡會開出死亡證明認為患者是死於自身疾病的。你也別太介懷了。”
現在也只好往他們說的那方面想,她不敢深究下去。她怕發現自己的醫術突然間變得拙劣,是自己的原因導致那名患者的死亡。
她可以放過自己,但是真相卻不能放過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