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側出身讓他們進,“晏子,你這是怎麼了?”
晏初曉沉默地進屋,而俞少勇告辭道:“雨薇,人送到我就先走了。小師妹發生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還是讓她告訴你吧。”說完,他顧不了雨薇什麼反應,就轉身下樓了。
杜雨薇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樓梯口,才轉身看著呆若木雞的晏初曉,心疼道:“你這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個賤人又找你麻煩啦?”
“我去洗澡了。”她沒有回答,徑自進了浴室。
包裹在浴鹽和泡沫的舒爽裡,氤氳蒸著肌膚,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慼,開始啜泣起來。
“晏子?晏子?你還好嗎?”杜雨薇在門外問道。
她不管不顧,開大了水,讓水聲蓋沒住自己的哭泣聲。
杜雨薇用鑰匙開了門,抱著她換洗的睡衣走了進來。看到淚流滿面的她,雨薇嚇到了,急切地問道:“晏子,你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對嗎?快跟我講講,我都快急死了。”
晏初曉攥著雨薇的手,不成語句地哭道:“雨薇,我……我害死了人……不對,我是被冤枉的……”
恨別寒心,七斷七絕傷心掌
杜雨薇終於將來龍去脈全部弄清楚後,試著敘述道:“你是說,你做手術時,那個病人突然死亡。後來查出他死前服用了大量的培他樂克,而那張藥方是你開的,可是在藥方上你明明開的劑量是3。25mg,被別人做了手腳,改為25mg,而且還有證人指證你。院長了解情況後,準備遮掩這件事,叫你回去休假。你出了醫院,碰上死者的弟弟,給潑了一身紅漆。六師兄撞見了,就扶你來我這兒了。”
她一口氣說完,慨嘆道:“我的媽呀,總算全部說完了,可真繞!晏子,情況是這樣的吧?”
“嗯,情況大致是這個樣。”晏初曉蜷縮在沙發裡,無力地問道,“雨薇,你相信我說的嗎?”
“當然相信!”杜雨薇立馬爽快答道,“那會兒,你都義無反顧地相信我。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能落後呢?”
說完,她尋思了一下,補充道:“不過,晏子,你這也太玄乎了吧?光有我相信還不夠啊,別人沒準還當你編電視劇呢!晏子,那個陳海和吳護士,和你沒仇吧?”
晏初曉搖了搖頭,悲哀地說道:“相信我,應該很難吧?我現在也開始不相信自己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開錯了藥方。我心裡清晰地記得自己開出的是3。25mg,可是那個小數點偏偏不見了。人證物證都在,我什麼都糊塗了。雨薇,我怕我的記憶真的出了問題,我怕真的是因為我的過錯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說著,她痛苦得敲打起自己的腦袋。
“晏子,你別這樣!”杜雨薇靠她坐近點,趕忙阻止她的自虐,勸道:“晏子,我看你現在太累了,才頭腦糊塗的。好好睡一覺,醒來時你一定能清晰地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敢肯定你沒有開錯藥方。”
“如果我能睡得著覺,我倒希望自己能一直睡下去。從出事到現在,我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會重現那晚我站在手術檯上,周圍是一片絕望的白。那個病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突然死去,而我卻什麼都來不及做。我的心就像鏤空了似的,空虛難受。就像見死不救一般,我沒有盡到醫生的職責,眼睜睜地看到一條生命的流逝。雨薇,我該怎麼辦?”晏初曉蜷縮在沙發裡,環抱住自己的雙膝。她的臉上寫滿了無助,迷茫;聲音也變得那麼酸澀,像浸在鹹水一般。
杜雨薇緩緩地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心中湧起一陣兔死狐悲的傷感:“晏子,為什麼今年咱倆都這麼背時,什麼壞事都讓咱倆都趕上了?咱們倆明明是好人啊!”
她陪著晏初曉傷感了一會兒,想起正事道:“晏子,趙院長說的對,在這件事上你千萬不要逞強,自己承擔;那個醫療事故的罪名,不管是不是你的錯,你也千萬別背,你背不起的。就算到最後你不在這家醫院做了,你還得為自己將來找工作打算。在這一行裡,揹著有汙點的檔案重新當醫生,當個好醫生,千難萬難。晏子,這回我可不准你頭腦發熱,用你的那套‘一人做事一人當’辦事了!”
見她默不吭聲,杜雨薇更不放心了:“不行,你這人我不放心。這陣子我得在家看著你,不准你去做傻事。”
晏初曉苦笑了一聲:“雨薇,你放心吧。我今天能從醫院逃離出來,就說明我已經退怯,妥協了。我沒有想到從小深諳尚武之道的我有一天會臨陣脫逃,不敢承當責任;有一天真的在自欺欺人。”
“晏子,生活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