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祈如盈玉般的手指輕輕摩擦眼瞼的感觸。她怔怔地對上雲祈溫柔寵溺的眼神。那裡面出了單純的溺愛,真的,什麼雜質都沒有。她一下子依偎在雲祈的懷裡:如果時間可以永遠的禁止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啊!
雲祈溺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的全身像是軟的如同棉花一樣,柔柔的,無法動彈。雲祈說:“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休息吧。”
“那你不可以離開。”迷迷糊糊中,伊沫只能說這麼一句話,然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我不離開。不會離開,這一輩子都不會了。”雲祈淡淡的話中透著無盡的幸福氣息,卻還是難以掩蓋那一瞬間的惆悵。
看著伊沫睡著的樣子,他看了良久,確認了她的確是睡著了,才抱她到床上去,替她蓋好了被子。這一次用的是安神香,為的只是讓她好好地睡一覺。她實在是太累了。他的心底也沒有很大的把握,剛剛的話似乎是在哄一個孩子一般。其實,他了解,伊沫什麼都知道,她知道他的把握並不大,或許是留給自己一個希望吧。所以才這樣做?
他靜靜地坐在床前,看著少女熟悉的面容,連同那蹙起的眉頭都是一模一樣。讓他心疼。居然在睡覺的時候都沒有辦法放鬆呢。
他輕輕地俯身,唇掃過少女冰涼的朱唇,如蜻蜓點水。一時的冰涼感覺襲來。少女居然神奇般的安靜了下來,柔美的睡顏絕世傾城傾國。
34。生死相隨篇…錐心之痛
還有三天,伊沫掰著手指數著日子。離映紅宮主的一月之期還有三天,離冢蠱發作也還有三天。這幾天過得是人間天堂的日子,她和雲祈的感情像是越發的黏稠,越來越分不開了。到時候,她還真是害怕自己會一時心軟,傷人又傷己。
“叩叩叩——”敲門聲似是很是匆急。伊沫心底頓時慢了一拍。這敲門聲不會是雲祈的溫柔,不會是如歌的輕緩,也不會是珠兒的恬靜。
她雖然疑惑,卻依舊起身去開門了。
“啪——”的一聲。伊沫不由得疑惑了半晌,瞬間全身冒起怒火,還沒有人這麼打過她。即使是上次在朔宮被打的時候,也是她設的計謀,那個時候,她心底完完全全的是笑意。而這次,她不由得心底怒火滲出。拳頭緊緊地捏著,腦海中騰然升起一陣陣火舌。
伊沫咬了咬牙,壓制著心底的怒火。緩緩地抬起頭,入目的是一個碧衣可人的少女,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冒出的也全部都是怒火。小巧的臉也是怒火不減。
伊沫瞬間瀲去眼底的怒火,換的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雖然左半邊臉頰上紅腫了一片,她依舊掛著唯美的笑意,訕訕地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那碧衣可人的少女。
少女顯然是一愣,隨即一手打翻了伊沫遞過去的茶水,冷聲道:“哼,別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本小姐。本小姐不吃你那一套。”
伊沫彷彿是沒有聽到碧衣可人的少女的話,兀自蹲下收拾著腳下殘碎的瓷片,嘴角依舊掛著那人見人惡的什麼都不在乎的微笑:“我也沒有讓小姐你吃哪一套。既然小姐不屑於見到我,那就請不要來自找噁心了。”
“你——”少女水靈清秀的臉上綻放了絲絲怒意和尷尬。暈紅了半邊的臉頰一會兒潮紅一會兒慘白,怒火騰然升起:“你別囂張,雲祈哥哥是將來的城主,珠兒姐姐伺候雲祈哥哥已有六年,以後的城主夫人非珠兒姐姐莫屬。你別痴心妄想了。雲祈哥哥只不過是圖個新鮮。”
圖個新鮮?伊沫不由得心底狠狠地一抽。愛也是圖個新鮮嗎?她猶豫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喜歡某個東西,為了得到,她殺死過很多人。可最後,她也只是不屑一顧的扔了它。難道真的只是圖個新鮮,愛情也只是圖個新鮮嗎?
倏然一陣疼痛從食指直直地連結到心口,很痛很痛,看來,人人都說十指連心,這句話果然沒錯,她木訥地掩去眼底的一絲痛楚,也用雪白的衣袖遮擋住了手上的傷口。淡然地拾起碎片,淡淡道:“哦。說完了嗎?那你就可以走了。”
“你——”碧衣可人的少女氣得臉都紅了。
見她這個樣子,伊沫不由得挑眉,笑道:“怎麼?對了,你為珠兒打抱不平,她怎麼不自己來?你也喜歡你的少主是不是?那為何還要替他人做嫁衣?”
碧衣可人的少女顯然腳下一滯,她背過身去的樣子,亭亭玉立。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的少女罷了,火氣這麼大。伊沫不由得笑了笑。她十五歲的時候手上至少染上了十個人的鮮血了。果然是人命不同啊。
轉瞬間,那碧衣可人的少女已然離去,伊沫也不只是帶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