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硬朗的背影,委屈地一吐這幾年來的壓抑與苦澀。
紀擎天漸行的腳步微頓,回頭睇著妍心,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他如此認真地看著她,似曾相識的熟悉,讓硬如鐵石的心有了一瞬的柔軟,一抹複雜難辯的情緒在臉上掠過,他淡淡地開口:“婚姻就是一場豪賭,誰也無法預知輸羸。”
“爸……”
“如果你媽在,她一定希望你幸福。”紀擎天說完就淡漠地轉身,往別墅裡走去。他的話不免有些違心,幸福是什麼概念,在他心裡是那麼的茫然,他又怎麼能給女兒指引呢?
“紀妍心,你這個壞心眼的小人,還想趁我不在,向父親吹軟風,把我賣了是不是?也不瞧瞧你那幅德行,你也配和我比?”紀惠珊白了她一眼,哼著小曲趾高氣揚地跟在父親後面,進了別墅。
惠珊關起了木門,關門前還向她吐了一口唾液,笑得愉悅而嘲諷。
一扇門,似乎永遠都隔著一個家庭,兩個世界的人。
紀妍心笑了笑,淚在眼眶裡打轉著,她就是有辦法不讓它們落下來,她早就習慣了這種被唾棄的日子,因為習慣而麻木,哪怕是那麼沒有自尊,她還是活著,生活還在繼續……
她早就練就了一身的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厚顏無恥。
終於到了婚禮的當天。
那一日,她幾乎是睜著眼,到天亮的。
腦海裡交織著是閻淨焰那張邪佞的臉,從初遇到重逢,狗血的開場,情理中的再相遇,就好像是一部八點檔的電視劇。
她不是公主,也自認為沒有灰姑娘遇上王子的好命,所以這場婚禮,擱在她身上註定是要折壽的,
豪華的婚車在外面等著,閻家一共出動了十輛加長版世界頂級名車。
為首的一輛法拉利限量版跑車,是閻淨焰的新坐騎。閻淨焰換車的速度;倒真是讓妍心一飽了眼福。
李黑來替閻淨焰接新娘,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妍心並不意外。
父親自然是要出席婚禮的,大媽也去。
邁出家門前,父親喚住了她,他說,過一陣子,會讓她去見母親的。
他還對她說,一定要做個漂亮新娘,這樣她母親會高興的。
這是第一次,父親這麼囉嗦地和她說話,回想這十幾年來,他們一起說過的話,都不如今天這幾句多,不由地讓她熱淚盈眶。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寄語吧?這是真心的吧?
為一瞬的真心,她撲了上去,抱住了父親,淚如雨下。
大媽在一旁,很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