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進展迅速,其中不乏顧、宋兩家的勢力干預。
至此,驚天動地、轟動一時的市委書記謀殺案終於告破,徹底終結,最後結局大爆冷門,卻也皆大歡喜。XX市的權力中心重新洗牌,幾家歡喜幾家愁,極少有人會想起那個在牢裡自殺的無辜的前市委書記顏海,想到的僅僅是嘆息,或許他再堅持一陣子出來了又是一條好漢,嘆只嘆英雄末路;想起那個殺了人反而嫁禍他人的前市長尚宇昭,人人皆是一臉唾棄。成王敗寇,從古自今都是不過時的真理。
大大小小的報社都給了這次事件很大的篇幅,從始至終跟進,白紙黑字,詳盡地記錄了案情發展的始終,不曾遺漏一處的事實。
尚氏集團股價大跌,面臨破產威機,忙著拖後腿的,忙著秋後算賬落井下石的,也有忙著營救四處奔走的,到處有人議論紛紛,一時之間,整個XX市人仰馬翻,熱鬧非凡。
顏烈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月後的事情了。再怎麼轟動的案件,經過時間的沉澱,也都已經被人慢慢地遺忘了,善良的人們總是健忘的,就算以後再提及也僅僅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父親出事之後,顏烈就找了個職業經理人打理公司業務,自己賣掉了家裡的幾處房產,又把尚麗容安排好,他就一個人四處走走,從北邊的XX城開始,一路向南。那陣子,他剛好走到古鎮鳳凰,在一家小店吃晚飯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張墊桌腳的報紙上登了他父親的遺照以及他舅舅的大頭照片,好奇地撿起來一看。
上面還有供詞。
尚宇昭的供詞:是的,顧子淮和宋雲染的車子是我動了手腳。那年,我跟蹤顏海到了顧家。期間,我和顧子淮生了矛盾,他小人心性,要把我們之間的一些事情抖出去,我自然是不能放過他的。我沒有想過要害顏海,當年我已經把證據收在了妥當的地方,我以為這輩子這個秘密將會爛在心裡,誰想到會被人拿出來。既然事已至此,我認罪。
尚遠之的供詞:是我剪掉了錄影帶的後面一部分,我認罪。
石破天驚!
顏烈愣了幾分鐘,然後笑了,有些釋然,又有些痛楚。他的父親原來沒有殺人,可悲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過他,所幸真相大白,還他一個清白,只是人都死了,名聲榮譽什麼的又有什麼意思。他想不到的是尚遠之竟然如此狠毒,一邊說是幫著他,一邊卻是把顏海推到了被告席上,是因為他吧,說到底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雖然這個父親不是那麼稱職,可終歸是他的父親,他背上的是怎麼樣的一個罪孽!
吃過飯,顏烈繞著小鎮走了幾圈。
千年來川流不息的沱江水還在奔騰不息,從沱江大橋上往下望去你方面意見江面上水真是首都雲霧超過瀰漫著,鵠立在河岸邊的吊腳樓、鐘鼓樓、樹木也都跟著水氣慢慢隱去,淡到虛無。古樸勤勞的苗家人,熙熙攘攘的遊客,顏烈身處熱鬧的街市,心卻依然彷徨。
天漸漸地黑了下去,四周的燈火慢慢地亮了起來,也越來越熱鬧了。顏烈隨著人群慢慢地挪動,看到有買許願燈的,旁邊的小販舌燦蓮花,勸說著遊客,他也買了幾個,點燃了蠟燭,輕輕地放進水裡,讓小小的花燈順水飄走。他的心中有好多的願望,可終究是等不到流星,只能借這一湖的水來記載念想,願他愛的人健康平安,那麼他便別無所求了。
第二天,顏烈沒有停留,也沒有折返,他只是按照原定的計劃,朝著南方走去。走走停停,一路的風景在他眼前掠過,西湖的柔美,黃山的秀麗,黃浦江邊的繁華,看過陸游的鳳凰,看過白娘娘的雷峰塔,顏烈沒有歡喜亦沒有悲傷,一個人走著,雖然疲倦,卻也不想停下腳步,人倦了就歇一下,可是心倦了呢,怎麼辦?
顏烈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回不去了,就算他的父親沒有害死君影的父母,他也回不去了。愛上顧君影的時候,他是真的愛,也真的以為會愛一輩子,如今他仍是愛她,卻再也找不到呆在她身邊的理由了。顧君影說的對,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而顏烈卻依然是以前的那個顏烈,他還停留在她傷心跑掉的那個下午,他的心還在痛,淚也只能往心裡流,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他卻依然留在原地。失去記憶,顧君影仍然是那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她註定活在燦爛的萬丈光芒之下,而他卻一文不名,除了一顆心,他連一個完好的軀體都不能給。
這一次,顏烈心甘情願,既然給不起,他便默默走開,還她一片海闊天空。從此,她要翱翔便翱翔,要遨遊便遨遊,他連守望的資格都失去了。從此,顧君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