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竟是她,竟是顧君影。他從來沒有想過顧君影家世竟是這般顯赫,她說她是孤兒,他便認定了她孤苦無依,他早該想到顧君影一身的氣質,她的言談舉止,無一不透露著她的良好出身;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口口聲聲說要幫他的遠之竟是如此卑劣,他早該想到以尚遠之的能力,怎麼會找不到她。
是他太傻,一腔愛戀盡付與流水,滿心信任都交給寒風。
那對白色的身影刺痛了顏烈的雙眼,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痛心了,他愛的人和他的兄弟訂婚了,他還眼巴巴地跑來見證這一幕。顧君影忘記了他,尚遠之背叛了他,這一切怎麼看怎麼都是個笑話。
顏烈恨不得此刻他的眼睛是瞎的,他的耳朵是聾的,如果他看不見,聽不見,那麼心還會不會痛。
壽宴(3)
……》
顏海一張老臉脹得通紅,這次他真是看了眼。這顧君影居然是宋老的外孫女,她是雲染的女兒!當年的宋雲染雲容月貌,絕色傾城,曾是多少人追逐的夢想,他何曾想過她的女兒風姿竟不若她之萬一,現在看來也就那一雙靈動的大眼和那通身的氣質有些相似罷了。那時他沒有追逐到他的太陽,他的兒子如今也沒有如願,也許就是命吧,顏家和宋家始終是無緣。
尚遠之牽著顧君影的手,一桌一桌地敬酒。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尚遠之依然嘴角帶笑:“阿烈,不恭喜我們麼?”
“遠之,他是?”顧君影記得這個人,前些日子還時不時地想起,正準備不去想,他又出現在面前,他似乎還和遠之很熟。
“我的表弟,顏烈。”尚遠之平靜地說,他也不知道他心裡哪裡來的勇氣,他賭的是眾目睽睽之下,顏烈不會給他難堪,因為這場上的每個人,顏烈都惹不起。
顏烈死死地盯著面前那一對璧人,心頭那一把火直燒得他失去了理智,恨不得一把捏碎手中的杯子。
“顏烈。”顧君影舉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尚遠之也微笑著看他。
“不好意思,我胃不好,以茶代酒。”望著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女子,顏烈舉起手中的杯子,像顧君影那樣一口飲盡,涼了的茶水澀澀的,難以入口,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苦澀難當,但也只能嚥下。
顏烈握緊了拳頭,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尺不到的地方,卻像是隔了整個的天涯。
看著顧君影淺淺地頷首,微笑,和尚遠之牽著手走遠。
“君影。”
顧君影回過頭,眼中是掩飾不了的詫異。
顏烈嘆口氣:“我想和遠之說句話,方便麼?”
“這會兒可不行。”尚遠之笑笑,“還有許多事情呢,阿烈,有什麼以後再說吧。”
“沒有以後了,遠之,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以後,我們不再是兄弟了。”
“阿烈,現在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尚遠之臉色微變,顏烈不會是如此不識時務吧。
“我冷靜得很,既然君影也在,你要我把話捅開來講麼?”
“你瘋了麼?”尚遠之呵斥道。
“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早在君影離開我的時候,早在你欺騙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顏烈低吼著,“尚遠之,若不是我今天心血來潮跑來,興許要被你瞞上一輩子,若是君影知道了還決意如此,我顏烈二話不說,馬上就走,從此不再出現礙你們的眼。”
“阿烈。”尚遠之急了,“有事我們自個兒解決,不要把君影扯進來。”
“尚遠之,你也會怕的麼,你有沒有想過今天的這種場景,我全心全意地信你,信你會把君影找到,信你會把她帶回來,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麼。”
“好了,不要吵了。”顧君影揮揮手,蒼白著一張臉:“顏烈是麼?既然我已經忘記了,那麼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今天是我和遠之的好日子,你若是真心祝福,就留下來喝杯喜酒。”
“君影。”顏烈緩緩說道,似乎用盡了一身的力氣,“真的不記得我了麼,我是顏烈。”
顧君影搖搖頭。
“我知道了,君影,我很想你幸福,可是原諒我不能祝福你們。我這便走。”顏烈走出去,仰起頭看頭上的天空,有人說,想流淚的時候,抬起頭,眼淚就不會流出來。可他還是覺得臉上一片冰涼,一步錯,步步錯,回憶燒成灰,還是等不到結尾,今後不再怕天明他想他只是害怕清醒。
看著顏烈踉蹌的身影,尚遠之一聲嘆息,他猜到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