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蓬頭垢面,滿額都是大汗,一身病服,樣子並不好看。
可是曾諾像是被她的那聲謝謝下了蠱一樣,丟了自己的三魂六魄。
曾諾以一種不可拒絕的姿態闖入她們的生活。
他為剛出生的嬰兒置辦用品,送林初青聖誕禮物,直到她出院。
瞭解到她的居住環境,曾諾甚至想在學校附近替她買一個居所。
林初青自然拒絕,幸而過不多久她就被引薦入Once King,分配到了屬於自己的員工宿舍。
她在那樣的困境裡,能得到這樣厚愛與幫助,不是沒有感動過。
可她從沒有動過要接受曾諾的念頭,因為她深知自己擔不起這份感情。
他事業有成,樣貌又不差,完全適合更好的人。
能全心全意待他好的人。
都說男人一生中最難忘的就是他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女人。
女人又何嘗不是。
她念念不忘著陸行恪,儘管她深知自己不會是他第一個女人。
更不奢望她會是他最後一個女人。
所以林初青沒道理在心裡裝著另一個人的時候去禍害別人。
週一例會時蘇瑾神秘兮兮地約她晚上吃飯,林初青想了想答應了:“那你介意我帶我女兒一起嗎?”
蘇瑾嗔笑著錘她:“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種場合帶你女兒去幹嗎?”
她這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場合。
無非是相親會。
林初青哭笑不得:“蘇姐,你太熱心了。”
“那是當然,我就是見不得你這麼好的女孩子還落了單。你要還不乘著年紀小挑個好人家嫁了,那就要等別人來挑你了。”
她本欲推辭,轉念一想,還是同意了:“那我在這先謝謝蘇姐了,回頭我給你報告情況哈。”
蘇瑾被她逗笑了:“碰著好的別害羞,主動出擊,寧可錯愛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她正準備和蘇瑾繼續逗樂,遲放卻跟著陸行恪一起進來了。
原本有些嘈雜的會議室安靜下來。
門外陸續有人進來,林初青打量了一下,都是在景升開發案策劃書下署過名的人。
陸行恪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離他最近,可以清晰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的煙味。
林初青清楚感覺到她身上集中著很多人的視線,推了推眼鏡,低頭/炫/書/網/整理自己的會議記要。
陸行恪一回辦公室便將門關上,幾個高層陸續來報道。
看樣子是景升的那個案子出了什麼問題。
林初青第一次端著茶水盤敲門進去,所有人都停下了討論看著她。
陸行恪淡淡地吩咐她:“你出去忙自己的,這種事讓助理來做就好了。”
她點頭,一秒都沒多留。
遲放在她出去後立即表達自己的看法:“那份策劃書還說不準是誰賣出去的,不能一口咬定是林秘書。”
幾個部門經理立刻反駁:“我們更願相信監控錄影上的證據。”
陸行恪一言不出,大家也爭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靜待他發話。
他思忖半天,最後還是沒說關於這件事的一個定論,只吩咐:“所有方案書和報價單重做,下週一交給我。散會吧。”
幾分鐘後林初青被叫進辦公室。
陸行恪坐在乳白色大理石的辦公桌後面,面無表情地點了點她身後的椅子。
林初青依言坐了下來。
他周身像是鍍了一層寒氣,聲調平平地問她:“你知道公司出了什麼事嗎?”
“你請講。”她不卑不亢回答。
陸行恪直視她,像是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端倪。
他最後放棄審視她:“就在昨天下午,我接到景升的負責人陳先生打來電話,說他們收到一份和我們完全一樣的方案書,報價還比我們低三個百分點。而那份方案書,只有幾個人看過,你是其中一個。”
她豁然抬頭:“你懷疑……是我?”
他將手裡的電腦轉到她面前:“我也很想相信你。”
說完他按下空格鍵,一段剛發到他電腦裡的影片開始播放。
那是幾天前的一段頂樓辦公室的監控錄影。
錄影裡她拎著包匆匆出現在辦公室裡,開電腦掃描檔案。
這些都無可厚非,只是事發時間是在晚上九點,時間點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