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她的是一個年紀也不大的小男孩,端著一個冒熱氣的碗。
林初青暗叫不好,急匆匆跑過去。
小男孩的家人也跑來,拉著他問東問西,心肝寶貝的叫著。
林瀟瀟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很堅強地拍了拍衣服。
林初青並不擔心她是否摔傷,跑到她面前便整個人半跪下去,握著她的手臂問:“有沒有燙到?”
她點頭:“在背那裡,燙死我了。”
那邊的家長還衝他們嚷嚷:“走路不長眼吶!”
林初青正欲反駁,一雙手突然將林瀟瀟凌空抱起,小心翼翼地將她護在懷裡。
陸行恪像救世主般站在她身前,面色嚴肅地對男孩的家人說:“這位太太,請讓你的孩子向我女兒道歉!”
林瀟瀟一雙半眯著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林初青看著他寬厚的肩膀,剎那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天。
對方顯然是被陸行恪的氣勢煞住了,囁嚅著說不話,最後只能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陸行恪看了看懷裡的林瀟瀟,沒再計較下去,抱著她快步走出餐廳。
他們過了一個紅綠燈,便找到最近的醫院。
林瀟瀟在升往燙傷科的電梯裡輕聲喊陸行恪:“Uncle。”
他看起來頗為緊張:“怎麼了,很疼麼?”
林初青也很仔細地看她的臉色。
“其實,我不是很痛了。你要不要讓我下來?”林瀟瀟吐舌頭。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她甚至怕陸行恪不高興,扭了扭身子要下來。
他卻笑著問:“不喜歡Uncle抱你嗎?”
“當然不是。”她趕緊搖頭。
“那就讓我繼續抱著,”他用額頭抵抵她的,“因為Uncle很喜歡抱著你呢。”
林瀟瀟向林初青露出了頗為得瑟的表情。
她一記嗲怪的白眼送給她:“瞧把你給樂的。”
陸行恪突然就覺得這麼一個小小的電梯裡,像是裝著他的全世界。
……
醫生替林瀟瀟做了簡單的處理,她的燙傷確實不嚴重,表皮紅腫,沒有傷到組織。
下午他們自然哪裡都不能去了,陸行恪開車送她們回家。
林瀟瀟恢復活力,嘰嘰喳喳和陸行恪說話。
林初青的手機在他們安靜下來的幾秒鐘裡突然響起來,很簡單的鋼琴協奏曲,一如她的風格。
她掏出來看了一眼,抬頭望向後照鏡。
陸行恪恰好和她的視線撞上,她的眼神立刻禮貌的移開。
林初青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將電話按掉了。
然後她很輕鬆地填補上車內的安靜:“秋日私語,我的鈴聲。”
她晃了晃手機:“這可是瀟瀟彈的曲子,我特地錄下來用。”
陸行恪看到她臉上滿是欣喜的神色,聲音裡有藏不住的驕傲。
他回答:“看來你把她教得很好。”
一句話中將兩個人都誇的面面俱到,林初青自然不否認他的讚美。
林瀟瀟得意:“我可是有在教堂裡演奏結婚進行曲的哦。”
陸行恪握著方向盤,稍稍側過身子來問:“在教堂裡?”
她揉揉瀟瀟的腦袋:“我帶她在教堂做義工,許多人結婚時都喜歡找她來現場演奏。”
他了然:“瀟瀟真的很厲害,下次有機會能彈給Uncle聽嗎?”
“當然可以!”她替林瀟瀟應承下來。
下車時林瀟瀟已經有些昏昏欲睡,揉著眼睛同陸行恪告別。
林初青扶著她的肩膀向他道謝:“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的,只要瀟瀟高興就行。”
他們絕口不提在餐廳發生的事,各自懷著心事分開了。
她一到家便翻出包裡的手機,照著幾分鐘前打來的號碼撥了回去。
冗長的“嘟嘟”聲後終於有人接了。
林初青焦急地出聲:“Hello?”
對方的聲音平穩有定力:“Hello ,Alamode。”
“我要的檔案呢?”
“你看一下郵箱,我已經在半小時前發給你了。”
“你剛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通知我這個?”她舒了一口氣。
電話那頭的男子朗聲大笑:“當然不止,我還有一個好訊息,你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