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嘉宇又驚又喜。
“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兩個女孩。”
“啊?為什麼?”
“都說男孩像媽媽,要是再多兩個丁一一,天下大亂。”
話筒那頭傳來嚷嚷聲,嘉宇躲進被窩裡大笑。胸口有個地方酸痠痛痛,但更多的是安心和釋然。
丁一一,我把你打包到木箱子裡,放到心臟最底層最底層的位置,用水泥加鋼筋封住,外面再罩一層鎢合金,炸藥都炸不開。
睡不著了,他爬起來給賀檬打電話,告訴她一一要做媽媽了。
賀檬笑得很開心,嗔怪他吵醒了她的好夢。“那你……”她沒接著說下去。
嘉宇明白她的意思。“一一是我妹,是我的家人。”
九月,嘉宇繼續攻讀博士,賀檬找到工作。
公司派她去澳洲學習三個月,因為任務繁重,不能經常跟嘉宇聯絡,有時打電話也是三言兩語就結束。
“檬檬老不給我電話,”嘉宇在網上跟覃為發牢騷,“不知道怎麼的我心裡堵得慌。”
“那是因為你心裡有她。”
有嗎?他很驚訝對她的牽腸掛肚。
覃為說:“我要回去找妞妞了,不管結果怎樣,總得試一試。已經錯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你也別再錯過賀檬,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她離開你你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他沒想過。
嘉宇把以前的相簿翻出來一張一張看。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北京,九寨溝,上海,亞特蘭大,紐約,奧蘭多,新奧爾良……原來檬檬陪著他走了這麼長的路。
她幫他拎書包,他幫她打飯。
她知道他愛吃牛肉,他知道她討厭紅蘿蔔。
她知道他衣服的尺寸,他知道她穿37碼的鞋。
她來例假不方便時他替她值日,他心情不好時她默默地坐在旁邊不說話。
她被男生追,他心裡不快活。
她先來了美國,他捨不得。
她說要找學長做男朋友,他氣得想揍她一頓……
原來她始終存在於他心底某個小小的角落,只不過被丁一一掩蓋住了。
嘉宇拿起電話撥過去:“檬檬,你什麼時候回來?”
情人節,嘉宇悄悄飛去紐約。
賀檬不知道他要來,下了班走到公司樓下看見他,大吃一驚。“怎麼來也不說一聲?”
他說:“檬檬我愛你。”
她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我是認真的,你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那個。別拿自己跟一一比,其實你們對於我來說都是唯一一個。她是過去的唯一,你是將來的唯一。我這麼說,你還願意接受我嗎?”
“願意。”她使勁點頭,哭了又笑。
“那你做我女朋友。”
“花呢?”
花?嘉宇扒著頭髮傻笑:“忘了。你答應吧答應吧。”
賀檬拉他坐到長椅上,從包裡掏出一支鉛筆。“如果你能把筆豎起來,我就答應。”
豎起來?那麼長一根怎麼豎啊。他抓著鉛筆擺弄半天,汗都出來了,靈機一動,從揹包裡找出卷筆刀卷啊卷,卷得滿桌子都是鉛筆屑,還是沒能豎起來。
“你耍我!”他惱了。
“笨。”她捏著筆把它豎在桌上。“這不豎起來了嗎?我又沒說不能用手。”
這樣也行?嘉宇氣死了,從包裡把所有筆掏出來,自動筆圓珠筆麥克筆簽字筆,通通豎著夾在手指縫裡。“你看,全豎起來了!”
賀檬彎起唇角:“買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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