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一個不受人注重的私生女而已,雖然她自己從不以這個身份為恥,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李家上下眼裡,她不過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女兒而已。
而他則是神秘的造訪李家的貴客,在李家上下都還在議論族長對他與眾不同的態度時,他卻將她從備受欺凌的環境中帶走,納入他的羽翼呵護之下。
給她榮華富貴,旁人再也無法對她冷言冷語,極盡所能的寵溺著她,就連這場奢華的宴會也不過只是滿足她一個小小的心願。
今晚到場的全部都是上流社會的精英名流,就連政商界的大佬都有出席,足以可見他的影響力。這樣出色的男人,她沒道理不動心……
只是他的眼眸中總是充斥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深邃幽幽的凝視著遠方。
偶爾她會覺得他的神色中帶著一絲苦澀,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他都得不到的東西,或者是……
人嗎?
臉頰上柔軟的觸感讓她回神,抬起眼,卻見雲溟出神的望著她的眼眸。
修長白皙的指撫上她的臉頰,那略帶薄繭的冰涼指腹緩緩的掠過她的眉眼,帶著一絲讓她詫異的眷戀不捨。
他恍惚的輕聲低嘆,“真像……這雙眼……”
這幾年來,他像是著了魔一般收集著‘她’的面容、‘她’的聲音,甚至只是神韻、舉止的相似,彷佛不這樣做,那心底虛空一般的猙獰就會撕碎整個自己。
李芳那受盡欺凌卻傲然不屈的模樣,倔強強忍時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脆弱,淡淡溫溫的感覺是這些年以來,和‘她’最為相似的人。每次看著李芳,彷佛也讓他回到了過去曾經擁有‘她’的日子。
“我很像誰嗎?”
李芳忍不住好奇的問。
他這樣望著自己失神已經不止一兩次了。她有時會看到雲溟出神的望著自己的眉眼,那眼裡所蘊含的情緒深邃而懷念,但他的目光往往卻是幽幽的掠過她,彷佛落在她身後某個影子上一般。
雲溟手指一顫,眼前‘她’的幻影全部消散。
“像是……小狐狸?”
李芳的眸光閃了閃,輕輕的問。她曾經在他某次失神的注視著自己時,不止一次聽到他恍惚低喃著這個名字——
小狐狸。
雲溟邪肆的黑眸一凜,半靠在牆上的慵懶不變,卻隱隱的散發出懾人的氣息。
“是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從未見過他生氣時的模樣,李芳不禁渾身一顫,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被他的怒氣所震懾,心臟惶然的緊緊縮起……
純色禮服下的腿有些發軟,現在的他猶如毫無感情的惡魔,讓她心生怯弱,她強自鎮靜的回答。
“是……是有一回,我聽到你這麼喊我……”
雲溟深邃的黑眸一斂,完美的薄唇又抿出一貫漫不經心的弧度,“哦,原來如此。”
李芳偷偷的抬眼瞄了下他,見他似乎不再生氣了,她才放心的拍拍胸,緩緩吐出胸口憋悶的一口氣。
雲溟漠然不語的看著她,直到看的她又開始惶惶不安了。他才淡淡的移開眼,磁性悅耳的聲音又恢復了一貫的慵懶,“以後別再提這個名字。”
也許是因為他從未在李芳面前發過脾氣,她忐忑不安的心漸漸平靜,在他面前一貫比其他女人來的膽大,她抬眼試探的問,“雲先生……是不是一直將我當做替代品?”
她知道自己不該問,也不能問。
但,她的心裡充滿著好奇!
她一直不明白雲溟為什麼能這樣的寵溺著自己。若是為了她的人,可他卻從來沒有碰過她!
他只是極盡所能的寵溺著她,給她所有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即使她再任性,他也一笑了之。他這樣矛盾的舉動,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聽到‘小狐狸’這個親暱的呼喚時,她才明白……
雲溟寵溺著的是小狐狸,而不是她李芳!
她一直想問,卻不敢開口。如今終於問了出來,雖然忐忑,卻也徹底鬆了口氣。
對於她出乎意料的大膽,雲溟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不!你不是代替品……因為……沒有人能代替的了我的小狐狸!”
他的眼底有著深深的嘲諷和譏誚,嘲諷著李芳不切實際的幻想,也深深的譏誚著自己內心的空茫。
小狐狸,他獨一無二的小狐狸……
是他一手造就了那樣的小狐狸,卻也是他一手徹底的毀了她。
幾年了,他不斷的搜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