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糊的燈籠,都由一首好書法提上詩詞。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蓮子已成荷葉老,青露洗、蘋花汀草。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閒引鴛鴦芳徑裡,手挼紅杏蕊。鬥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好詩好詞。”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少年,一路沿著燈籠,一路誦讀燈籠上的詩詞。
當年的雷澄兒已經是今日的澄姐兒,她路過此處,見到氣質如玉少年郎正如痴如醉的吟詩,道:“都是花夫人做的,你若是見了她,豈不痴傻……”
澄姐兒這些年亦不曾有啥變化,同花夫人一般,二十七八歲,卻如雙十年華的女子,颯爽英姿。這十五年來,風風雨雨,她都跟著花夫人一路走來。
“呀,我若是有福氣見她一面,倒也不枉此行。姐姐可否……”
“門口那位便是了……”說完,澄姐兒笑了笑,飄然而去。
少年向門口望去,若有所思:“我只以為她是逆花樓的哪位姑娘,竟不想是花夫人本尊,她竟然如此年輕貌美……”
少年說到這兒,回頭,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只剩地板上一條素色四方綢緞繡花手帕。
他彎腰,拾起手帕,嘆道:“多少奇女子,驚了少年夢。”
而花夫人並不知道,有一位小少年正默默關注著自己,她正在心裡暗暗罵道:要不是第一天開業,就是天王老子來,我也不出來晃悠了。她從下午站到晚上,累得腰痠背疼……
於是乎,正準備轉身進樓裡歇會兒,遠方傳來達達馬蹄之聲。
永樂街塵土飛揚。
“恐怕是太子殿下,還請夫人做好迎接準備。”先前,花夫人派小二打探神秘貴客是誰,小二好不容易打探來這個訊息,卻已經能看到太子的人馬,朝著逆花樓這邊駛來。
花夫人頓時萬箭穿心般,憤懣悲慟,竟然,是舊人之子。
這時,薇兒姑娘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來,體恤道:“夫人,您累了大半天,歇息一會兒吧。”
“哦,也好,薇兒,你替我吧。”花夫人順水推舟,的確,她並不太想見皇家的人。她望了一眼怡兒,薇兒因為年紀比其他姑娘稍微大些,琴棋書畫、待人接物都不錯。
“是,夫人。”薇兒點頭,關切的說,“夫人好生歇息。”
花夫人摸了摸薇兒的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太子殿下到——”從門外傳來。
花夫人正走到二樓階梯之上,一根紅柱正好擋住她的側臉。
果然還是來了,太子,為何而來。她在硃砂鎮十年,宮裡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訊息。而這個太子,便是靜妃之子——凌尊。
畢竟是長子,靜妃爭了這麼多年,算是值了。
花夫人快步上樓,恐怕,凌尊還是會認出她來。
“恭迎太子殿下。”薇兒和胡小二行禮。
“不必多禮,起來吧。”凌尊揮揮手,寬袖起舞,十指修長,奪人眼球。
薇兒和胡小二才敢起身,微微抬頭,注視著太子殿下。他的眼眸深邃如墨玉,臉上若有若無的淡定笑意隱隱綽綽浮現鼻形像極父親凌辛,猶如阿爾卑斯山脈挺拔。
薇兒領著太子極其護衛侍從,來到二樓雅座,恭敬伺候著。
不一會兒,逆花樓開業首演,陸續登場。
第九十二章 歌舞
“三月在花前月下的湖邊
是誰弄情吟詩聲聲的琵琶間
古道庭院倒影在山水裡面
落花漂浮你的一笑醉紅顏”
綠衣姑娘甩了甩袖子,登場,流轉鶯啼,歌舞飛揚,坐在假石邊葬花。
“月落烏啼已走遠
賞一輪明月讓你太留戀
是花太香還是讓我掛牽
時間彷彿停留在這一年
把酒當歌留下相思淚”
青衣小生登場,一襲白袍,好一個英俊書生。
搖頭晃腦,讀著書上的之乎者也!
“小姐,若是小生考不上功名,就忘了我吧——”小生一臉惋惜,退場。
“遙望窗外紛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