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倒像是他的作風。
她給我一套衣服,換下了我弄溼的衣服。
這更肯定了我的想法,她,是個裁縫。
不然,為什麼她這裡的衣服都這麼特別,這麼不俗呢?
我告訴她我叫公子秦。
她說,你可以叫我小馨。
呵呵,她笑起來,偶爾的眼睛會彎成月牙兒,就像,眼睛在微笑一樣。我想蔓蘿國沒有那個女子會想她這樣的笑。
她的確很特別,連頭髮的顏色都那麼很特別,黑色的髮絲中有些泛黃,有些泛紅。是異族的女子麼?額,真沒想到,從這一刻的凝視開始,我對於這一張臉,這個人,會一輩子都忘不掉。
我交給她那塊玉佩,真的是傳家之寶,不管她信不信。
這塊玉佩,本是雙生。
一塊,在我哥哥那裡,一塊,在我手裡。
這塊玉佩,就好比是龍鳳兵符,以前會由皇上和皇后二人持有。
可是,到了我們這一輩,就變成兄弟二人了。
這個玉佩,是父皇去世前賜給我和哥哥的。
他希望,不管將來誰即位,都不要忘記彼此是兄弟。
其實,父皇真正的目的,誰又不知道呢?
即為兵符,肯定是講兵力一分為二的。
父皇有一半精銳兵力,隱匿在百姓之中,隨時隨地聽候差遣。
如果兩塊兵符分開,就用無法召集全國兵力,也會有一方兵力開始抵抗另一方。
以此,互相牽制。
當年,我只有八歲。
我哭著喊著,求上天把父皇還給我。
而跪在父皇面前的哥哥,卻笑了。
哥哥雖然是我的親哥哥,而且比我大十多歲。
因為宮裡的規矩,從小,我們就不在一起生活。
又因為,我在兩年前被封為太子。
而他,住在宮外。
我知道哥哥為什麼恨我。
有一年,母妃為了溺水的我,從此長別。
後來,又因為皇位之事,有所覬覦。
父皇去世了,即位的人,本應該是我。
可是,哥哥說,父皇臨終之前,是想改立太子的。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哥哥的那抹笑是何含義了。
哥哥的那抹笑,意味著——
二十年前,蕭氏滅門慘案。
但是,這只是個序幕罷了。
二十年前,父皇去世的時候,是我八歲生辰的前一天。
那晚,我正在為父皇守靈。
父皇生前最器重的的高公公偷偷的跑來告訴我,求我連夜出宮。
我不解:“高公公,為什麼,父皇喪期未滿,我怎麼能離開皇宮?”
高公公的熱淚盈眶,說:“先皇最擔心的事情,終究要發生了。太子,你拿著那塊玉佩,同老秦他們出宮。迫不得已,千萬不要現身。有朝一日,還望您重回此地!”
從此,淚別。
從此,打小兒生長的地方。
從此,竟成為再也不能踏足的地方。
有朝一日,這個有朝一日,是什麼時候呢?
我本來叫做凌卿。
跟著一個姓秦的人從此離開皇宮。
然後,和秦爹一家人隱姓埋名,與秦爹的女兒秦馥兒朝夕相伴。
本以為,再也不會想踏進宮中半步。
可是,有些屬於我的東西被奪走了,甚是不甘心。暗中,訓練精銳力量,希望,應了高公公當年的那句,重回此地。
日日,念著。
終有一天,想要偷偷回宮看看。
於是,機緣之下,遇上了一個她。
江湖人稱公子秦,乃青樓女子之愛稱。
留戀煙花之地,卻不曾對誰傾心。
這就是我,公子秦。可是,卻偏偏,卻偏偏對一個她念念不忘。
不過一面之緣,又是個不佳的時間。
縱然她對自己印象深刻,也得留些什麼以作紀念。或是昭昭然,以此玉佩公示:這個女人,是我的。
皇族的男人,哪個不認得這塊玉佩呢?
所以,不會有人對她染指,也不敢染指。
但是,自那天一別之後,我萬萬沒有想到。
她——居然是太子妃。
是狗皇帝的兒媳婦。
論及輩分,她還得叫我一聲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