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還是個擋皮惡。”力波回答,並且放慢腳步好讓跛腳的維克多跟上。
“一個……一個什麼?聽起來像巫皮惡和吸血鬼。”
“因為我的父親是吸血鬼,比起其他人,我能一眼認出吸血鬼,並且殺死他們。這是一般平常人辦不到的。”
“吸血鬼的子孫?”維克多以為他聽錯了。“我以為這東西不會和人類有瓜葛,只會殺人。”
“他們會這麼做沒錯。”力波大笑,並指著臉上的疤。“但是他們有時候會回到女人身邊,和她們生小孩。大部分的小鬼不久就死了,我運氣好。”他指著一棟從霧靄中慢慢現形的房子。“我們到了,閣下。”他敲門。“神父,是我,力波。”他大喊。“我們找到閣下了,他毫髮無傷。”
門開了,神父出現。“這行為非常愚蠢,天黑還走在路上,史瓦茲哈根大人。”他讓出路讓維克多進門。“多謝,力波。”
那擋皮惡嘰哩咕嚕說了一堆維克多聽不懂的話,像軍人一樣行了軍禮,但臉上掛著獰笑,接著便又中消失在霧中。
維克多走進屋裡,在火爐邊坐下取暖。“非常抱歉,造成您的不安。”他對著正端著一杯藥草茶給他的神父說。
“您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是我的。那些吉普羅人不怕吸血鬼,您已經看見了。”伊葛那茲在他身旁坐下。“力波說,您遇到了一個穿著像貴族的女人。”
他點了點頭。“她自稱是女爵?”維克多突然兀自生疑,他忘了她的名字。“我們剛到達的那一晚,我在這裡見過她一次。她在附近莊園暫住,她這麼告訴我的,並且對這裡發生的事感到同情。”
“梅特菲吉亞的女爵?”伊葛那茲心中納悶。“她必定是從遠方來的。我從未聽說過這附近有女爵,而且這附近也沒什麼莊園。”
維克多望著杯子。茶水並沒有沖淡他口中的肉桂味,他又想起了那一吻。
他馬上感到良心不安。他取出懷錶,想看看愛妃拉的肖像,回憶與她一起共度的美好時光,好找回悲傷。
但是相片不見了。
【一七三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哈布斯堡領地(塞爾維亞地區)】
席拉坐在圖書室讀著譯稿,那是她解讀父親研究猶大之裔歷史的成果。然而她的心思卻在維克多身上。
吉普羅人在緊要時刻突然出現,著實氣人。否則她早把那年輕德國人誘上她的雪橇,現在已經和他一起坐在磨坊裡了。想到可以和他一起做的許多事,她嘆了一口氣。
她從頭到尾設想周密,從迷人心竅的香水到舌尖微量的迷幻藥。調香水和肉桂香料,花費她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可是現在她知道,就算不用這些東西,維克多早對她意亂情迷。
席拉把燈芯轉高些,光線亮一些好看清楚,她把情敵的小肖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看著這個現在可能坐在勞西茨等待情郎歸來的女子。“你想我會把他還給你?”她低聲自言自語,然後將肖像丟進燈罩,顏料和膠立即燃燒冒煙,傾刻間化為灰燼。“你慢慢等吧!”
席拉認為那年輕的德國人是個聰明人,而且從他研究吸血鬼的態度看來,他有強烈的求知慾。她偷聽到他曾經上過大學,這意味他絕非頭腦簡單。極好的先決條件。她想要把維克多訓練成徒弟,不在乎血族會和伊斯加略會說什麼。反正她打算離開組織,這已經不重要。
她看著父親親筆書寫的手稿。和麗迪亞商議後,她就可以決定了。也許她不會是唯一一個想背棄秘密組織的人,一切就看好友對此真相的反應了。
門鈴響了,席拉起身上樓。磨坊主人整個冬天都不在,所以沒有人會知道磨坊裡的事。森林和黑夜替她擋開了不速之客。
席拉從門邊狹小的窗戶探看,門外是個披著白色大衣的女人,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一輛雪橇。等會兒必須刮陣風,把雪橇的痕跡吹走。她開啟重重的門閂,這是她重新請人打造的,比她父親當時造的更堅固。她迎接麗迪亞,“真高興見到你!”她高聲說著並且擁抱她。她們親密的吻不輸給一對戀人。“一路上還好吧?”
“還好,奧地利人沒找我麻煩。平常他們無處不在,比蝗蟲過境還可怕。”她微笑回答。
席拉幫她脫下大衣,請她到底下的圖書室。“要喝點什麼?”
“如果不麻煩,我想要一杯熱香料酒。”麗迪亞穿著一件曳地黑色衣裙,領子上有一圈白色皮草,頭上戴著白色假髮。
“一點也不麻煩。”席拉回答,馬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