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隨著這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又是這樣的紅,紛飛在夜色中。
撒加嘶吼著,將手從一個盧士安士兵的胸腔中拔了出來……
士兵倒下了,和他周圍的屍體一樣。
為什麼!
為什麼這些人那樣兇狠,為什麼這裡,這個可以成為英雄的地方,到處充滿了死亡,還有悲涼!
撒加眼中充滿了嗜血的光澤,在黑夜之中,彷彿墜落的星光在悲鳴,然後冷森的閃過。
他又擰斷了一個朝這邊重來計程車兵的脖子。
克林克茲躲在撒加身後,抱著頭,瑟瑟發抖,他的心麻木了,身體也麻木了,腳步僵硬得失去了知覺,只可以本能的隨著撒加後退的腳步跌跌撞撞。
太突然了,這在冷夜中突襲而至的滅亡徹底擊潰了他。
一個接一個的盧士安士兵倒在了撒加後退的路上,撒加的身上,也留下了一道接一道的傷口。
劣質的鐵甲早已破碎不堪,胸前雕琢的火龍花紋路落滿了鮮血,有他的,也有盧士安人的,就像給這粗糙的雕刻塗上了它原本就應該擁有的色彩。
“啊!”
這樣垂死掙扎的吼聲不斷從撒加口中發出,他的力量爆發到了極限,體力同樣也很快到了極限。
嗜血修羅天依舊沒有反應,哪怕撒加已經傷痕累累,似乎鮮血的味道已經引不起它的興趣,再也不願意為了血的嫣紅而瘋狂旋轉,為撒加帶來那種超越本身極限的力量!
一潭死水,丹田內的那個漩渦就像撒加無法控制情緒時的眼神,毫不猶豫的破滅生的希望,自己的,對手的。
不行了……
這樣下去會死的。
撒加的手垂下,指縫間微微顫抖著,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我要活著,必須要活著,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我還沒有成為英雄,心裡的她,還是那樣鮮活!
撒加猛地轉身,將克林克茲扛在背上,朝額骨阿爾山的方向逃去。
“他要逃跑!”
“追!他殺了我們好多兄弟!”
“殺了他!”
“把他剁成肉醬!”
盧士安計程車兵被激怒了,本來這個夜晚對他們來說如此完美,可以以零傷亡的代價凱旋而歸,可是,這個只會像野獸一樣嘶吼掙扎的男人,卻讓他們死掉了幾十個人。
“果然頭疼啊……”肯尼特跟在瘋狂朝撒加追去的盧士安士兵後面,緩緩搖頭,“還以為這個逃兵是拉米雷斯那個廢物的麻煩,沒想到卻成了我的麻煩,哦不,他不是個逃兵,一個逃兵怎麼可能爆發出那樣可怕的求生意志,嗯……”肯尼特邊走邊思索,“也許他是個逃兵,只有懂得逃跑的人才格外的想要活著,雖然逃跑也會更快的帶來死亡,但至少,這是一種意識,一種固定在人的本性中的意識……”
肯尼特此時的表情,很像一個深諳哲理的學者,不過從他還在西尊軍事學院學習時,就特別喜歡研究人的心理變化,他認為,這種關於人性的哲學,能在戰場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果然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軍事家,希爾不懂得珍惜肯尼特,就是是其腐朽的最佳證明。
“他是在逃嗎……還以為,這樣的男人連死都會站著……哦,他一直都在用力的活著……嗯,是想活著吧……”克林克茲趴在撒加的背上,撒加腳步帶來的顛簸讓原本就快要昏厥的他意識更加脆弱。
“媽的!速度好快!弓箭!弓箭呢!給我射!”帶頭的軍官氣急敗壞的吼道。
十幾個士兵站住了,從背後抽出長弓,拉開了弓弦。
噌,噌,噌,噌……
絃聲四起。
箭矢飛向了前面那個奔跑的身影。
“唔……”克林克茲軟弱的性格根本受不了這樣的驚嚇,他能撐到現在還有意識,已經很努力了,他在向背著他的這個男人學習,哪怕他學不會,也要用盡全力去感受那生命的熾熱。
就像,這後背的溫度。
呲的一聲,掠過得很快……
克林克茲眼神一定,伏在了撒加背上,軟軟的和那溫度貼緊。
好熱……又好冷……是冬天了嗎……溫度好低……他的背……又好熱……
又是呲的一聲。
克林克茲面黃肌瘦的臉上竟出現了片刻的寧靜,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怎麼背上有點溼溼的,撒加感覺到了克林克茲趴在了他的背上,那姿勢像是在為他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