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澀澀的感覺襲來,撒加無力的靠在樹幹上,沉重的呼吸著,很快,便昏沉沉的睡去。
……
輕輕的,泥土上的枯葉碎了。
一雙美麗的長靴落在地上,微弱的星光落在那潔白上,美得讓人寧靜。
這是一個美到了極致的女子,雪白的長衣沒有任何修飾,就足以帶走任何呼吸。
銀色的長髮輕輕飄動,髮梢的光澤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脫離了那塵世的一切。
“他流淚了?”白衣女子注視著靠在樹幹上沉睡的年輕男子,眼眸如同一汪微微泛波的湖水。
“阿修羅的眼淚……”女子輕輕嘆道,“那樣的生命,也會悲傷,他們不是隻知道鮮血,只知道戰鬥嗎。”
凝神佇立,白衣女子安靜得就像一首動人心房的詩。
良久,一把華美的金色豎琴出現在了她手中,“我的哥哥,這也許,就是你讓我兌現承諾的理由。”
好溫柔的一個音符。
似乎濃濃夜色中搖擺的枯葉也懂得了那種溫柔,不再擺動,安靜的聆聽,哪怕下一秒,就會凋零。
“唔。”撒加動了一下。
他好像聽見了一曲琴音,也依稀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
如水般柔和,如水般纏綿,也如水般寂寞……
琴音撫慰著他,就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從他心間拂過,帶走了一切的傷,也帶走了一切的痛。
裂開的骨骼似乎逐漸長攏,受到重創的內臟也恢復了生機,肌肉延伸出新的纖維,表皮的傷也開始結痂脫落……
一曲結束。
撒加的傷,竟然全都好了!
只不過,那琴音同樣也麻痺了他的意識,讓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修羅,天生無情,為了追尋力量的極限,什麼都可以失去,什麼都可以拋下……”白衣女子收起了豎琴,走到撒加身邊,望著他熟睡的表情,“可你似乎不同,回憶被吞噬,卻還在努力尋找;像孤獨的獸一樣用盡全力的活著,卻渴望得到溫暖……”白衣女子俯下身,拾起了撒加一縷頭髮,“可這黑色,註定了你必須失去,也註定了你必須償還,感情和溫暖,那不是屬於你的,繼續朝前走吧,直到埋藏在你靈魂深處的東西覺醒以前……”
白衣女子直起身,秀美微蹙,半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也許,我應該讓那速度加快了。”白衣女子消失在了六芒星中。
……
聖塔底層。
金色的高臺上,一顆六芒星漸漸浮現。
一道氣息流過,六芒星化為了點點白光,消散在了華美恢弘的大廳中。
白衣女子站在高臺上,絕美無雙的臉上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沒有一絲跳躍,完全就是站在這片大陸頂端,俯瞰著眾生。
她抬起手,掌中是一顆金色的光點……
那手的線條是如此之美,美到讓人覺得遙不可及,讓人不自覺的就像伏在她的腳下,頂禮膜拜。
神……
也許,只有神,才能給人這樣的感覺。
金色光點從她的掌中飛離,飄出了這座大廳。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金色長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一頭棕色捲髮,臉還算英俊,只是看上去很滄桑,似乎(炫)經(書)歷(網)了無數的歲月。
他看了站在高臺上的白衣女子一眼,神色有些複雜。
“修爾達因。”白衣女子望著高臺下單膝跪地的中年男子,“身為聖裁所的所長,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神使大人,最近我都在潛心修煉,很少關心大陸上的事情。”修爾達因答道。
神使?這白衣女子不是聖主麼,聖城的主人?
難道她真的是神?
“你忘了,掌管了高高在上的聖裁所,連你也無視我的話了?”白衣女子柔柔的一笑。
修爾達因單膝跪地的身形略微晃動了一下。
“不準叫我神使,你不懂嗎,這片大陸的信仰是大神奧丁,我只不過,是他的工具罷了。”白衣女子的笑容雖然美得讓人窒息,卻也複雜得讓人恐懼。
“明白了,聖主。”修爾達因深深吸了口氣,其實,他剛才那句“神使大人”是脫口而出的,像是一種習慣,養成很多年的習慣……
“你起來吧。”白衣女子的笑容消失了。
“是,聖主。”修爾達因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