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便是西門吹雪。
事實也證明他的確是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極愛乾淨,在起身的時候甚至於只是看了一眼林業和張濤,就立刻把懷裡已經漏完的血包拿了出來,然後脫掉白衫,他在後背上放了一隻極扁的包裹,然後把包裹取了下來,又換上了另一件展新的白衫。
而西門吹雪畢竟是西門吹雪,他只是稍稍看了一眼林業和張濤,便把兩人認了出來。他不能忘掉,因為他這輩子只傷了兩次,其中有一次便是被林業傷的。
林業嘴裡叼著從宮素素花園採來的一根花莖,懶懶的靠著牆壁。而張濤就堵在了門口,除非西門吹雪從另一個出口走出,否則便要躍過張濤。
他沒說話,只是冷冷的望著,臉上不帶任何表情。西門吹雪即使不拔劍,他的目光也是劍,在整個江湖能在他冷凝下不動如山的只有三個人,可如今卻多了一個。
所以西門吹雪將視線轉移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寒鐵劍!
“葉孤城不會來。”
“他會來。”張濤搖了搖頭,但接著他又點了點頭道:“可你的對手卻不是他,所以他也等於沒來。”
西門吹雪又不說話了,再次把目光盯向張濤,張濤寸步不讓,同樣回視著。
突然間,西門吹拔劍,他的拔劍速度太快,是林業所見過最快的一個,可林業卻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了,所以他的腳步沒動,只是放在背後的雙手在剎那間繃緊!
這一劍的確是對林業所出,而且目標便是咽喉,沒人知道西門吹雪將劍藏在了哪裡,他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就連林業和張濤跟了他一路也沒有察覺!他手中的這把劍就好似憑空出現一般,林業只看到了一陣白光,然後便感覺到脖頸一痛。
收劍,西門吹雪表情還是不變。林業脖頸金芒緩緩退卻,被劍刺中的地方有一道紅印,極紅。
“西門吹雪出劍,必要飲血,必有人死。天下,能在你全力出劍後活著的人,不會超過一掌之數。”林業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厲色,“而我卻在你的劍下活了兩次!劍神之名,名不副實。”
任誰被人忽然刺了一劍都不會淡然處之,更何況是林業。若非張濤一心一意想要與西門吹雪一戰來鞏固劍道,他此刻就會與西門吹雪動手,畢竟早在進來之前,林業就已經動了無間羅剎面具奇能,或許還不是西門吹雪對手,可西門吹雪想殺他,辦不到!
兩次都殺不死林業是事實,這一次更是連傷都沒有將他傷到,所以對於林業所說西門吹雪沉默了,這沉默也是預設的一種。一劍出,人未死,以他的孤傲自然不可能會再刺去第二劍,將佩劍掛到腰上,西門吹雪又看向了張濤。
“我在三十歲以前,劍總是斜掛在背後的,用巧妙而實用的繩子結著,用柄形式奇古的狹長烏鞘,系在背後。因為那時我覺得只有這種佩劍的方法才可以使我的行動保持在最靈敏的狀態,也可以讓我拔劍最快。在三十歲以後,“靈敏”與“快”都已經不是我注重的事了,因為我已經超越了劍。所以我不會和你比劍。”
張濤笑了,他應該笑。西門吹雪很少說話,就連與陸小鳳說話,每一句都不會超過十個字,他這輩子只有與葉孤城說得最多,此時他卻對張濤也說了這麼多,也就是西門吹雪在潛意識裡認可了張濤,或者說是認可了張濤的劍。
與其說西門吹雪不會和張濤比劍,倒不如說西門吹雪覺得張濤不配和他比劍,認可是認可,決戰是決戰兩者不能同日而語。
“我有兩把劍。”張濤閉上眼睛,手伸到背後,手指輕觸著兩把劍柄。
“殺人一把劍就夠了,多一把便是累贅。”
“我這兩把,一把有情一把無情。”張濤皺了皺眉頭,“你也已有情,所以你缺了一把劍。無情劍殺人,有情劍護命。”
“劍只是用來殺人的。”西門吹雪固執己見仍是不贊同張濤的說法,在他看來用劍保命便是入了下乘,劍既出則飲血,對手死了,又何須保命。
可就在剛剛他出劍了,可林業沒死。所以西門吹雪在說完這一句話後又沉默了一會兒,道:“八月十五若你死,葉孤城會不會出現。”
“若我死了,葉孤城自然會出現。”張濤嘴角輕笑,“因為他的劍在我手裡。”
西門吹雪走了,當然在走時他已經撕下了陸小鳳的人皮面具,從始至終他都沒問為什麼林業和張濤能夠將他認出,若是真的陸小鳳一定會問,因為‘紅閣’製做的人皮面具,沒有人可以看出破綻,可西門吹雪並不是陸小鳳,所以他沒問。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