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們是他們唯一的施教者,人只會被改造得更壞。監獄雖然問題吵吵嚷嚷,但卻比外面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寂寥寧靜,而且不會感到孤獨與悲傷,也許一個人在外面只有休息或靜坐時才會進行與工作無關的思考,可這裡每個人都時時刻刻在思考著。外面的世界只比監獄多披了一層光鮮華麗的外衣,而其中充斥的人類文明與歷史的性、暴力與金錢這三位一體的罪惡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而且會永遠無休止的持續下去。
水野和其他人一樣,每天都會看到被處決的囚犯,但大多數只是被“打死”,而並非“處決”,因為“處決”起碼還應有個理由。可他們卻沒得選擇,最大的理由是他們本來就已經死了。在人類未來的資訊網路世界裡,一個人生與死的界限變得異常模糊,和古代文明、野蠻時期甚至混沌初開劈破鴻蒙之時相同的是,高於自己地位的權力決定了自身的生殺予奪。
水野在信上精細地繪了一張俊美的面龐,並襯上一副很自然的笑容,充滿了自信和堅定,但同樣也是絕望與清醒的射影。
水野說他總記得菊代告訴自己世界曾是多麼美麗,唯有上蒼知道我們是多麼熱愛它和它所帶給我們的生命與生活。死亡是在七億年前出現的,在那以前的40億年裡,生命只是單細胞永不停息的複製、輪迴。用它們的觀點來詮釋現在所謂的“死亡”,那也許只是一種歲月沉積顯示出的生命的脆弱。很可能他也會不聲不響很安詳地死去,可冥冥之中,必然之中,隱匿著對人性憤怒的質問。不過目前這個地球上,沒有人是正確的。紅體毀滅地球也可能是命中註定,而人為地使用紅體去戕害同類,也許是最大的罪惡。水野希望自己無論活著還是死去,靈魂都能夠在地獄與天堂的邊緣獲得永恆的安息。
過了兩個多月,菊代來探望水野。這座島的外貌和位置令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她總有著海底火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