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讓著弟弟。那兩樣東西都很貴,你們賺錢也不容易,我該把這些留給弟弟。”
“還有沒有其它原因?”何蔭追問道。
“我……也的確非常喜歡它。這東西很漂亮。”說著他猛地戴上面具,一下子伸出舌頭,頑皮地“哇”一聲大吼。何蔭竟爾尖叫起來,踉蹌著倒退三步,任卓與她對望一眼,都是臉孔煞白,唇色絳紫。
鍾豪這才感到不對頭,他實在不明白平日裡飛揚拔扈指天罵地的母親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膽小起來。
“你,你你再選一次吧。”任卓仍不死心。
“我不想選別的,我的確只喜歡它。”鍾豪玩弄著面具,“多漂亮呀。”
“可我實在看不出哪裡漂亮!”任卓憤怒地一甩袖子,大步踏進屋。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鍾豪再一次顯出超人的洞察力。
何蔭一聽忙不迭結結巴巴地掩飾:“沒!沒……什麼!沒什麼事呀!什麼?”心裡卻在緊張地盤算怎樣才能分開這對兄弟倆。
鍾豪知道事有蹊蹺,父母絕不會隨隨便便幹這種無聊透頂的事,而且,自己的選擇令二人產生這樣誇張的反應。但自從前些日子發生的一連串非常事件後,他已經學會深藏不露了。況且他也並不認為父母有什麼惡意,因此也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我和你爸要出去一下,順便帶鍾豪再去醫院看看。”何蔭很不合理地說。
“這為什麼?”鍾豪奇怪地反問:“我剛從醫院回來呀。”
“哦,對對!看我這腦子……”何蔭感到自己要站不住了。
“是不是……我明白了,我的病很嚴重?”鍾豪的心情太壞,他為自己的身體擔憂。
“鍾豪呀,”何蔭極力掩飾內心的恐懼,“你別害怕。媽媽過去一直沒有太關心你的身體健康,總以為是小病……後來有醫生在和我聊天時說到你的症狀,說你可能要長期治療。這樣,那你……”
“你們怕我傳染,要隔離我?”鍾豪冷冷地退了幾步,轉身走出去。
“媽……?”鍾傑轉頭望著休蔭。
“沒事……沒事的。”何蔭的表情如同法老棺蓋上的浮雕。
鍾豪走了幾分鐘,迎面遇上了艾迪及其走狗。
“你們想幹什麼?”鍾豪警惕地問。
“幹什麼?你小子還敢追求楚小姐。你怎麼配得上她?”艾迪晃晃拳頭,“今天我來教教你認清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說罷眾人一窩蜂湧上去,拳打腳踢起來,鍾豪漸漸體力不支,又一個留著雞冠頭的小子在他後腦勺狠狠地砸了一棍。
正在這時,原先搶劫任家的六個小流氓正在街角東遊西蕩,偶然瞥見這場戰爭。
“看!打起來啦!”一個黑得出奇的黑人男孩指著這邊歡快地喊。
“哎,那小子不是……”領頭的大塊頭認出了鍾豪,“走,走看看。”
艾迪他們正打得起勁,猛然又見來了六個人,心下膽怯,喝問道:“你們哪兒的?”
大塊頭待他話音甫落,一個餓虎撲食將他肥胖的肉軀放倒,然後在他臉上沒命地踢起來,其餘五個人也衝向艾迪的嘍羅們,一時間打得不可開交。艾迪吃了大虧,不敢戀戰,一聲唿哨,帶領著走狗們撤退了。
鍾豪略微清醒以後,發現自己正在垃圾堆旁的一張破沙發上仰躺。他使勁支起身坐起來,驚訝地地環視四周。周圍的人似曾相識,他們正在抽著菸頭,玩著廢棄的骨牌。
“那小子醒了,老大!”黑人男孩叫道。
大塊頭見他醒了,就遞給他一隻不知是什麼牌子的舊礦泉水瓶:“渴了吧?喝吧。”鍾豪厭惡地推開這瓶顏色渾濁懸浮著麵包渣的水。
“不喝拉倒。”黑人搶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個痛快。
鍾豪不再看他,轉向大塊頭:“是你們把我弄到這兒的?……我想起來了,為我們救了我。”
“那也稱不上什麼‘救’,一報還一報嘛。那天你這麼慷慨地送了我們這麼多東西,又讓我們多活了幾天。”一個金髮男孩說。
“你叫什麼名字?”大塊頭問。
“任鍾豪。”
“這名字真奇怪!你不像印第安人啊。你是韓國人吧?”
“是中國人。”
“我是他們的結拜大哥,夢想是當個有飯吃的西部牛仔。”大塊頭抖抖肩膀,“我以前打過黑市拳。”
“我叫祖爾,是位表演藝術家,粗俗地講也可以叫騙子。我騙人只騙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