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水珠。
“她怎麼死的?”
沙啞的聲音,早沒了往日的風采。
大雨澆在他身上,髮梢都在往下滴著水。
他卻只是靜靜的把照片擦拭乾淨。
王三五沉默了很久,才幽幽的道:“聽說是斷了的肋骨插到了心臟…”
斷了的肋骨?
她什麼時候斷了肋骨?
記憶倒回到那一天的清晨,他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她似乎撞到了旁邊的鐵皮櫃角。
應該是那一下。
霍建亭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原來,害死她的人竟然是他!
她最深愛的人害死了她!
突然又想起她撲到霍建聲槍口上的那一幕。
那一幕他並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他看到了霍建聲的遲疑,那個時候,槍口正是頂著她的心窩。
顧清歌,你要有多愛我,才會這樣不顧自己的生命?
才會無視我打你的那一巴掌?
對不起…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已然再也說不出別的來。
“哪家醫院替她做的手術?”儘管親眼見到了她的墓,他還是不相信她死了。
王三五恭敬的站在他身後,“城東的平安醫院。”
霍建亭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這裡離城東的平安醫院最近。
顧清歌,你就這麼死了嗎?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他急切的想要尋找什麼,兩隻手開始扒那高高堆起的墳頭。
顧清歌,你一定沒有死,是不是?
你在嚇我,對不對?
你明明那麼愛我,你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
你一定是氣我扔下你不管,才跟我開這樣的玩笑的,對不對?
兩隻手已然沾滿了泥,卻不顧形象的還在扒著。
墳頭已經被他扒開一角,露出新蓋上去的泥,卻很快又被澆下來的大雨打溼。
王三五在一旁想要拉住他,卻被他凌厲駭的的眼神瞪了回去。
無奈之下,他只好出去找人,幫著霍建亭挖開顧清歌的墓。
開啟棺材的時候,才發現,裡面並不是顧清歌的屍體,而是一個小小的骨灰盒。
他兩隻手全是血,扒的過程中,手被磨破,連皮帶肉的磨下去,已然可以望見森白的骨頭。
見到骨灰盒的時候,他突然就紅了眼眶。
顧清歌,你就這麼恨我嗎?
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嗎?
他跪在那裡,抱著小小的骨灰盒,彷彿那就是他的命一般。
王三五生怕他鬧出什麼事來,直接把他打暈,帶著顧清歌的骨灰盒上了車。
與此同時,墓園的邊角一處不被人發現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望著離開的車,緩緩吐出一口氣。
霍建亭病了。
發燒,不停的說著胡話,一直叫著顧清歌的名字。
而被他緊緊抱著懷裡的,是一個小小的骨灰盒。
一直不曾離開過他的手。
月惜晨和王三五找遍了醫生來替他醫治,都是無功而返。
他一直住在幕府山的別墅裡,除了睡就還是睡。
一旦有人拿走他手裡的骨灰盒,他就會大發脾氣。
他越來越瘦,高燒不退,再加上精神失常,很快就垮了下去。
壯碩的身材一下子瘦成了皮包骨頭。
後腦的頭髮都白了不少。
幾個人各自嘆息著,卻又無能為力。
只能這樣任由他病下去。
王三五深深的望一眼已經看不出來是霍建亭的那張臉,咬咬牙“你們看好他!我去到平安醫院找夫人的資料!”
“我總覺得夫人沒死!”
王三五的話一出口,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坐起來,拉住他的手,聲音沙啞的駭人:“我和你一起!”
與此同時,一家高階私人醫院裡,手術檯上,醫生正在為一名年輕的女子手術。
她的兩隻腳底嵌滿了各種石子和玻璃,三個醫生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幫她清理乾淨。
她的肋骨斷了,差點扎破心臟,醫生要替她手術,重新把骨頭接起來。
整個過程中,女孩時睡時醒,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要麻藥,不要麻醉,讓我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