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貝兒,你是個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
我氣得想跳起來,可是,我卻感覺渾身痠軟無力,依舊閉著眼睛,嘟嚷著回嘴:“你才是……笨蛋!”
“你……傻傻淋雨的,就是笨蛋!”他淡淡的檸檬香再次竄進我鼻子。
我努力撐開眼皮,用力眨了眨眼,看到放大在眼前的一張俊臉,那雙深邃的黑眸里正倒映著我汗溼的頭髮黏在額上的狼狽樣。
“你走!我不要你管……”喉嚨又幹又澀又疼,使我緊皺眉頭,火氣也騰騰往上冒。
寧顧見我睜開了眼睛,猛地站直身體,不屑地哼著:“要不是怕你死在家裡,我才懶得管你!”
“我死了……你不是更開心!”我沒好氣的瞪著他,喉嚨不適地開始咳嗽,好疼好難受。
他眼神變得陰鷙,因為我說了這個家裡最忌諱的‘死’字。看著他一下子被悲痛覆蓋的臉龐,我也陷入了沉默。
其實我病了,他根本不必親自來,吩咐傭人叫個醫生就行,或者大可讓我自生自滅——但是,他來了,證明他是關心我的。
只是,關心的方式從來沒有用對過,說出口的話總是夾槍帶棒,我們就像兩隻刺蝟,一旦靠近,總難免刺傷對方,或被對方刺傷。
“哼!”他甩掉手裡的毛巾,怒氣衝衝地轉身就要離開這個浪費他寶貴時間的人。
“你放心,禍害遺千年!我還沒開始禍害,不會死的!”我忍著咳嗽,很快地在他關上門之前說完。
房門被他發洩地用力甩上,發出巨響,似乎整間房子都震了一下。
我抓起抱枕丟過去,力度不夠,只勉強落在了床前兩米處的地毯上。
“哎!寧貝兒,你夠沒用的,不過淋一點雨,怎麼就病了呢?”我開始自怨自艾。
我從小討厭生病,也沒資本生病!不知道是不是沒資本生病的小孩都比較少病,在我記憶中只鬧過兩次小感冒,十幾年來一直都是健康寶寶,反而是媽媽每年都要生病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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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橫眉豎目
035 橫眉豎目
想起以前生病時,我最討厭吃藥了,總是趁媽媽一不注意就倒掉藥,有一次被發現了,媽媽很生氣地打了我屁股,含著眼淚告訴我說,她辛苦掙錢買的藥就希望我能快點好起來,我卻將它浪費掉……現在呢,我願意乖乖吃藥,不浪費買藥的錢了,而媽媽,你在哪裡?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默唸著這兩句話,我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沾溼了枕頭。
房門被開啟,進來了雪莉和寧家的家庭醫生,一箇中年菲律賓女人,隨白人丈夫姓夏木。
我趕緊縮了縮脖子,把淚水擦在被子上。
夏木醫生微笑著問了我一些感受,檢查了一下,開了藥方給雪莉,我卻拉住了她的手,怯生生地問:“夏木醫生,你可以給我打針嗎?我不想吃藥!”
夏木是個很溫和的女人,聞言曉得了我對藥物的怯懦心理,點點頭。
最後,夏木醫生給了我一針,看著我再吃了一次退燒藥,她吩咐我好好休息,就走了。
他的生日喝酒醉,我的生日得感冒,今年的生日,我們似乎過得一樣可憐!
在藥物的作用下,我一整夜都在迷迷糊糊中,似睡非睡的。
第二天,雨過天晴的陽光特別耀眼,從我昨晚睡前忘記掩上窗紗的百葉窗縫隙裡透進來,喚醒了我。我伸了伸懶腰,感覺精神很好,摸摸額頭,似乎燒退了,渾身也有勁了,從床上一躍而起。
匆匆刷牙洗臉,我就下樓找吃的,肚子早被昨晚的藥物掏空了,餓得飢腸轆轆的直叫喚!
餐廳裡,我遇到了一向早起的寧顧,他正一手舀著麥片粥,一手拿著早報在閱讀。看到走動的我,抬眼瞄了一下,眉頭微皺。
我不理他,徑自走進廚房,溫了杯牛奶喝。
雪莉幫我盛了碗和他一樣的麥片粥,我坐在他對面,一下一下吹涼,有一下用力過度,吹得勺裡的粥飄到對面的報紙上。
我挑了挑眉,剛要意思意思地說聲對不起,對面的男人就倏地站起,一掌拍在餐桌上,橫眉豎目地對我吼:“不想吃就不要吃!”
我有一瞬間地詫異,不就一丁點粥飛到報紙上嗎?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地對我呼呼喝喝嗎?果然是小鼻子小眼睛的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