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等了一會兒,他撥了鍾曉燃的號碼。

她沒有接。大曹沒轍,找藉口發簡訊過去:你在不在網上?我把照片發給你。

一會兒手機響了,卻是樂銘風的簡訊:我和她分手了。她在操場上。

大曹腦子裡嗡地一響。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在車外,往校園裡跑。沒幾步卻又有簡訊進來,一看,是鍾曉燃的回覆:不在。我在看星星。

這幾個字那樣冷靜,讓大曹有一瞬的迷惑。他停了步子,再發簡訊過去:銘風呢?和你在一起?

沒有。我們分手了。仍然是安靜簡潔的回覆。

大曹卻控制不住地慌亂起來。他已經奔到操場邊,偌大的場地沒有燈光,一時間也沒看見她的身影,打字的手都抖了:你在哪裡?還好吧?我過來找你?想一想,又寫:要不我幫你去揍一頓那傢伙。

按了傳送鍵,他卻陡然看見了她。空曠的球場上,那個瘦瘦的身影正抱膝坐在籃球架下。星空靜默,她低著頭,是在哭嗎?大曹拔腿就要衝上去了,手機的螢幕卻又亮起來。

她居然回了個笑臉:別擔心,我去睡了。

然後大曹看見她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往寢室走去了。

我收到維也納音樂學院的通知書,是莫雅菲幫我申請的。

我想,也許再給她和我自己一個機會,會比較好。

對不起。

雖然從在楚格遇見莫雅菲起,鍾曉燃就預想到這一刻的來臨,可是當他真的站在眼前,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種銳利的疼。

那一瞬間,疼得她沒法呼吸。

好。

答這一個字,幾乎就用掉她所有的力氣。像冰,刺在自己心上。

面前的人仍然低垂著眼睛,臉色蒼白。夜風很涼,鍾曉燃轉過身去。

曉燃。他卻又叫。

希望你快樂。

快樂?

我的快樂,從今天起,與你無關。

這幾個字一出口,眼睛就被夜風刺得生疼。不要哭。不要哭。她大步走開,沒有回頭。

於是她不知道,身後的那個人,已經落下淚來。

那是九月一日。距離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正好七百五十天;距離他們第一次牽手,卻僅僅四十天而已。

初戀也許就是一道荒謬的數學題,永遠無解。

離開學還有幾天,段倚靈跟父母去海南度假了。鍾曉燃就獨自呆在寢室裡。早晨起來,給那瓶紅掌澆澆水。天氣好,她把那一天約會穿的裙子洗了,晾在陽臺上,一上午房間裡都飄滿洗衣粉的香味。樂銘風送她的卡片,是塞在CD機套子裡的,她沒拿出來,那盤原聲帶,也繼續放在CD機裡——《時光倒流七十年》的主題曲,《Somewhere in Time》。那隻小酒壺,她用擦銀布把它擦得亮亮的,端端正正地戴在頸間。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鍾曉燃覺得自己像一個空心人,被陽光照得透明瞭,好像風一吹就會消失似的。她還是照常去琴房,唱他寫的歌,那首要在校慶上表演的對唱:當你的聲音變成天籟當你的笑容變成花開當最美的星空悄悄黯淡讓我們坐在愛情的海岸等待一場明亮的燃燒無邊無涯我們的愛情,是拂曉的燃燒。她最愛這幾句,因為裡面藏著她的名字。鍾曉燃唱啊唱,又覺得自己像一隻蘋果,表面新鮮紅亮,內裡卻開始腐爛了,在每一個音符裡慢慢地發酵。

那並不是疼痛的感覺,只是燙,喉嚨燙,眼睛燙,整個人都很燙,好像燒乾了的水壺,流不出淚來。

“你怎麼穿這麼多?”那天大曹來琴房,看見她就問了一句。

鍾曉燃看看他穿的短袖T恤,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毛衣,只覺得茫然。大曹把手掌貼到她額頭,叫:“你在發燒!”

那一瞬間,鍾曉燃甚至有些恍惚,是樂銘風在這裡。

他拉著她,送她去醫院。她在那裡病得如火如荼,幾乎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一連幾天,她做著奇奇 怪{炫;書;網}怪的夢,夢見自己在森林裡奔跑,被樹枝勾破了衣服,還是一直跑,嫌跑得太慢了,她變成了一隻蝴蝶,飛在永無盡頭的森林裡;月亮升起來了,才發現自己原來只是一隻千瘡百孔的風箏,掛在高高的枝椏上,遙望著夜空裡的星星……

是為誰飛?又為誰快樂。

鍾曉燃這場病來勢洶洶,大曹急得打電話給她家裡。之後卻又後悔,因為他失去了和鍾曉燃獨處的機會,要說的話來不及說。很快段倚靈也回來了,帶著一身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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