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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風!”
這一聲聽起來那樣絕望,到底讓樂銘風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是我錯了……可是……”莫雅菲捂住臉,泣不成聲,“你真的……不再給我機會了嗎?”
樂銘風轉過身來。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是想著要和你在一起的。可是你走了。”他看著她,胸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悲哀,“有些事情,錯過一次就會永遠錯過了。”
說出這句話的剎那,心頭忽然劃過一道尖銳的疼。痛苦和慌亂,霎時便在滿街的車聲中轟隆隆地碾了上來。他砰地一聲關上車門,竟然汗如雨下。
不要讓我錯過你!
攝影室所在的小區難得的熱鬧,好像在開派對。下車時樂銘風便聽見震耳的音樂,笑語聲此起彼伏,走近了,原來是攝影室隔壁的院子,草地上一群追逐打鬧的身影,正在陽光下散著歡樂的氣息。
可這一切都彷彿是另一個世界。樂銘風朝著攝影室跑過去。院門沒鎖,他幾步穿過草地,隔著落地玻璃,瞥見了客廳裡的人影。忙繞去正門,剛要抬手敲門,卻被一種奇異的預感攥住了心。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輕輕推開了門。
大曹光裸的脊背出現在他面前。站在門口的矮櫃邊,他只穿了一條牛仔褲。也許是被聲響驚動了,大曹轉過身來。他右手拿了一件T恤,左手握著一個小東西。光線從門外射進來,他眨著眼睛,想要看清門邊的人。
樂銘風的視線落在大曹的左手上。
是那個小酒壺。
心裡驀地一涼。
“嗯?”大曹看清是他,揚起了眉毛。
樂銘風沒有動。從推開門起,他就一直聽到一個聲音,好像整個人都溺在幻覺的海洋裡——可是現在他忽然明白過來——那是浴室裡傳來的,嘩嘩的水聲。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響起:“遠傑,洗髮水不夠用了……”
“等下我拿給你。”大曹回頭揚聲說了這句,並沒意識到什麼,自顧自把T恤穿上,又轉過臉來看他:“你……”
大概是樂銘風的臉色提醒了他。大曹的神情變了,竟張口結舌:“啊,這個,其實……”
“其實什麼?”樂銘風衝口打斷他,握拳的手抖個不停。然而想衝上去,一拳揮斷對方鼻樑的衝動,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了,因為他的心,好像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殘忍現實擊成了碎片。
“祝你們幸福。”說了這句話,他砰地一聲帶上了門。
不知是怎麼走到街口的。攔了一輛計程車坐進去,樂銘風還在發抖。司機一連問了三遍,他才抬起頭來,嗓音嘶啞:“機場,謝謝。”
大曹在門邊呆了兩秒鐘。手剛放到門把上,卻又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曹遠傑?”
天知道,他有多喜 歡'炫。書。網'她這麼叫他。縮回了手,大曹轉身走進浴室,從儲藏櫃裡拿了一瓶洗髮水遞過去:“喏。”
“哦,謝謝。”鍾曉燃伸手接了,從盥洗臺的水龍頭下抬起頭來,“這個奶油怎麼這麼難洗。你鄰居的朋友也太熱情了,早知道在蛋糕大戰開始前就該溜走……”
她閉著眼睛忙忙地洗頭,並不知道大曹在看著她。
細白的手指。柔軟的溼發。
這簡直就是折磨。大曹轉身出了浴室。
一會兒水聲停了。腳步聲朝客廳來,大曹聽見她柔和的嗓音:“剛才有人來?你好像在跟人說話。”
大曹回頭,看見鍾曉燃拿著他的毛巾擦頭髮。
沒人來。大曹想這麼說,那隻小貓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要不要給它洗一洗啊,這傢伙也一身奶油呢。”
“不用了,它會自己舔乾淨的。”
“哦。”鍾曉燃眨眨眼,騰出一隻手來摸摸小貓的耳朵,臉上掛著一個笑。
這些天來,她一直很沉默,大曹想盡辦法讓她開心——比如邀她去參加鄰居的生日會,總算看見她心情好了些。那麼,剛才發生的事,是給他的機會嗎?還是隻是要宣告一場暗戀的徹底失敗呢?
“這個是你的吧。”大曹把那隻小酒壺舉起來,“我剛才看見它掉在地上。”
“啊。”她輕叫了一聲,連忙接過去,把它拿在手心仔細地摩挲了一遍,端端正正地掛到脖子上去。
大曹心裡漫過一大片的苦澀。
於是他作了一個決定:“跟我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原來這攝影室除了band房,還有別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