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未覺,像老朋友一樣聊著,只在最後一個問題時微微垂了眼簾:“對了,你知道樂銘風吧?”
鍾曉燃打了個顫。莫雅菲看看她,笑容格外的甜美:“怎麼,他已經不是藝大的風雲人物了嗎?他以前……算了,反正我要去找他的。”
“你……要去找他?”鍾曉燃脫口而出。
“對啊。”莫雅菲拉開門,轉臉朝她一笑,“他是我男朋友啊。”
鍾曉燃一開口,向宇他們都覺著了不對勁。《夸父》這首歌最需要氣勢,那種最奔放堅定,洋溢著熱情的唱腔,她在排練時明明唱得好好的。可此刻試唱開始,她竟似有些神不守舍,怔怔地站在那裡,聲音也有些不穩定。小曹忙多加了幾句和聲,直到第二遍副歌,鍾曉燃才像是進入了狀態,不過整首歌的感染力顯然已是大打折扣。
一曲結束,臺下幾個夜總會的負責人都沒有說話。還有一首抒情歌,向宇咳嗽了一聲,朝鐘曉燃走近兩步,低聲問:“你怎麼了?沒事吧?”
她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抬眼看他:“我想唱《黑色幽默》,行嗎?”
心情低落的時候,這首歌的情緒是她最能把握的。見她咬著嘴唇不再說話,向宇點點頭,和樂隊的其他人簡單說明了一下。幸虧《黑色幽默》他們以前排練過,臨場改唱應該問題不大。
這首《黑色幽默》,鍾曉燃唱得比他們在KTV聽過的那次還要情緒外放,悲傷如潮水洶湧澎湃,那一句“怕眼淚撐不住”,聽得每個人都是心頭一跳。這一曲唱完,臺下的人交頭接耳了一番,客氣地讓他們到外面等候。
向宇他們出來後就忍不住討論:《夸父》雖然臨場表現稍遜,不過足以顯示他們的創作能力,《黑色幽默》唱得簡直無懈可擊,其他幾個樂隊的水平大家都清楚,於是覺得還是十拿九穩。然而片刻后里面的人出來,直接招呼另外一支樂隊去籤合同,只有一個人過來對他們說了聲“抱歉。”
這個結果實在太讓人沮喪了,大家都有點不甘心,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看見幾個人出來。向宇認得領頭的那位正是負責人之一的彭先生,忙上前去叫了一聲,卻立馬被幾個保鏢似的人伸手攔住。
“我只想問一下彭先生,我們的樂隊哪裡不合要求,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想辦法改進。”向宇儘可能冷靜地說。
誰知那位彭先生摘了墨鏡,朝他們掃了一眼,眼光停留在鍾曉燃身上:“這個麼,換掉主唱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愣了愣。鍾曉燃沒抬頭,緊緊地抿著嘴唇。彭先生慢條斯理地吹了吹墨鏡上的灰,又加一句:“你們的主唱應該去趟韓國,嗯,我認識幾個不錯的整容醫生,要不要給你介紹?”
“你……”小曹瞪著眼睛,差點脫口罵出來,被向宇一把拉住。彭先生丟下一個冷笑,大搖大擺地走了。
“我靠——這人渣,真想揍扁他!”小曹小洛一路罵著出來,連阿黎都說了句:“如果負責人是這種德性,我還真沒興趣在這駐唱呢。”
倒是鍾曉燃一言不發,到門口時才站定了,說:“對不起。”
“你道的哪門子歉啊!”小曹叫。
“晚點跟你們解釋。”鍾曉燃說,臉上沒什麼表情,“我先走了。”
大曹剛拿到駕照,借了朋友的車開得心驚膽戰,緊趕慢趕到了夜總會,發簡訊給向宇問他們在哪裡,得到的回覆卻十分簡短:不用來錄影了,試唱已經結束,我們落選了。
他在夜總會的地下停車場剛停好車,接到這樣的簡訊真有點要吐血的感覺。正想撥回去,卻聽有好幾個人朝這邊來,腳步沉重,明顯是男人。
卻有一個熟悉的女聲叫:“彭老師。”
大曹心裡一跳,探頭看去,真的是鍾曉燃。她顯然是跑來的,喘息未定,額上有汗水閃亮,開口卻仍是平靜清晰:“如果我退出樂隊,你會讓他們駐唱嗎?”
領頭的男人轉了身,大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他嗤地笑了一聲:“嗯?你這是在求我?”
“彭老師,”鍾曉燃神色有些窘迫,脊背仍挺得筆直,“以前的事,我願意道歉。但那些和我的朋友無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的。請你……”說到最後,她低了頭,聲音已然微微顫抖。大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車門,幾乎就要忍不住衝過去。
那男人有一會兒沒說話。然後他嘆了口氣:“鍾曉燃。老實說我都奇 怪{炫;書;網},你怎麼還有膽子來求我。我告訴你,以前的事就算我不跟你計較,張老闆他們那兒也沒那麼好說話。人當時氣得心臟病都差點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