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還沒答,她又自言自語:“唔,其實我好想問問他的耳朵。你說,聽不清是怎麼樣的感覺?走在人群裡,是不是好像旁邊圍著一大群蜜蜂嗡嗡嗡?”
雖然她的說法還蠻有趣,可鍾曉燃一點兒也不想笑:“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問這個吧。”
“為什麼?”段倚靈眼睛亮亮的,一副又要深度挖掘的樣子。
鍾曉燃白她一眼:“戳人傷口很疼的。”
等在女生宿舍門口,進進出出女生的眼光都往他身上飄。樂銘風心不在焉地踱來踱去,倒也沒怎麼在意。球賽後沒幾天,趙玫又來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北京看她的首場音樂劇演出。因為不想回家過暑假,他答應下來,很快就有些後悔。同一個明知喜 歡'炫。書。網'自己,自己卻並不喜 歡'炫。書。網'的女生,還是不要走得太近比較好。樂銘風想。然而一個細小的聲音,又在心底某處嗤笑:那鍾曉燃呢?
他把一顆無辜的小石子狠狠踢進花壇去。
那天在醫院外,鍾曉燃說不來參加樂隊的時候,他真是有些難受的。她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只是在最後道別的時候遠遠地望了一眼,說再見。那個模樣,單薄的,安靜地站在浮起的暮色中,有點酷,有點憂傷,有點疏離又落寞的氣息,可是反而是那麼的獨特,像夜色裡的海,散發著召喚的力量。然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像一抹淡淡的影,迅速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樂銘風想不明白,這種不捨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想也許自己是喜 歡'炫。書。網'上她了,可他又莫名地,有些害怕這“也許”。但是無論如何,她和趙玫是不一樣的。
這麼胡思亂想著,樂銘風差點沒注意到,趙玫已經從林蔭道那頭過來了。除了手頭的一些學生會的事情,他還想通知她,暑假他不能去北京了,因為得跟老楊帶隊去趟雲南,是今年暑假的校際間交流活動。這是個拒絕趙玫的好理由,樂銘風甚至有點慶幸這個機會。
趙玫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這本來沒什麼好奇 怪{炫;書;網},剛才打電話,她的室友說她和朋友出去吃飯。樂銘風剛要迎上去,卻看清了趙玫旁邊的人,竟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那是個又高又壯的女生,和趙玫一路說笑,儼然很熟絡的樣子。
樂銘風覺得那女生很眼熟。走了兩步,他想起來了,就是在籃球比賽上,撞倒鍾曉燃的那一個。
風裡忽然有了種陰謀的味道。不自覺地,他握緊了拳頭。
膝蓋上的傷總是好得慢,鍾曉燃在段倚靈家住了快兩個星期,新面板還是沒好全。不過天天來回坐車實在讓人受不了,她乾脆地搬回了宿舍。這天上完了選修課,她獨自去附近的小麵館買了杯飲料,就聽有人叫:“曉燃!”
是大曹,正一個人吃麵呢。
“嗨,上完課了?”他打個招呼,一邊卻飛快地放了筷子拿相機,對著窗外就咔嚓了兩張。
鍾曉燃在他對面坐下來,笑:“你怎麼隨時都……又偷拍美女啊?”
他只笑,把顯示屏轉過來給她看。卻是一隻跳上窗臺的鴿子,翅膀還扇動著,動態抓得很棒。鍾曉燃抿嘴:“好個特別的美女。”
大曹接過去看一眼:“沒錯兒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裸奔。”
鍾曉燃笑出聲,大曹卻抬了頭看她身後:“嘿,這麼巧!”
瞥見那塊很炫的銀藍色腕錶,她就知道是誰了,心跳竟然就開始加速。樂銘風已經在大曹旁邊坐下來:“嗨。”
有兩星期沒見了吧?他穿件灰綠色襯衫,看起來有點潦草不羈的味道,臉上也沒有笑容,只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好像要看透什麼似的。鍾曉燃稍稍不自在,只微笑了一下,算打招呼。
一時間,三人竟都沒有話。鍾曉燃不明白為什麼大曹也不說話,只覺得桌上的空氣要凝結了,忙低頭把飲料喝完:“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下,”大曹拿一個信封出來,“段倚靈的照片,你幫我帶給她吧?”
鍾曉燃看看他,把揹包往背上一甩:“我要去籃球社呢,碰不到,你自己給她好了。”
樂銘風忽然開了口:“你……傷好了?”
“嗯,差不多吧。”她答,站起來朝門口走。
他卻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曉燃。”
“別去打球了。”樂銘風說,口氣很有點兒生硬。
鍾曉燃怔了怔。她想問:為什麼?可是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幾乎全在他抓著她的手腕上。他的掌心很熱,又微微用了力的,有種不容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