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你們不誰也沒聽出來?男生們捉住他好好“拳腳招待”了一番,連說該讓這傢伙再摔一回稻草堆。
一路笑料不斷,儘管天公不作美一直陰雨綿綿,連那最令人嚮往的雪山也都是雲霧籠罩,眾人還是遊興不減,到哪兒都玩得興致勃勃。黑龍潭、拉市海、白沙古鎮、虎跳峽、長江第一灣……這天去雲杉坪還騎了馬,大家在雲霧繚繞的大草甸上打著傘和犛牛合影。意猶未盡之下,一行人又頭腦發熱地闖進了原始森林,在滿是野草和泥濘的雨中樹林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大半天,那條飛流而下的雪山瀑布還是遙不可及,要不是向宇帶了指南針,怕是連回頭的路都找不到了。回到客棧每個人都是衣衫盡溼,忙著洗澡換衣。段倚靈最慘,途中還有疑似水蛭的軟體動物爬上她的牛仔褲,嚇得她丟了小花傘在雨裡亂蹦,腳底一滑就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成了半個泥人不說,她居然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算是旅行至此給男生們提供了最大的調侃笑料。
“八輩子的臉都丟盡啦。”
段倚靈洗完澡就縮排被窩,堅持不肯出門,連晚飯都讓鍾曉燃幫她帶。
“至於嘛。”鍾曉燃上去拉她,“你又不是第一回被人笑。”
“被誰笑都行!”段倚靈扁了嘴,“被他笑……”
抱著被子縮在床邊的女孩兒,看起來簡直是要哭出來了,鍾曉燃忙說:“他後來不是過來扶你了?”
“就扶了幾步!他就忙著拍照去啦!”段倚靈眼淚汪汪地叫,“還老拍那個慼慼……小丫頭,那麼冷的天穿熱褲……色狼就是色狼!”
她忽然氣起來,抓了枕頭就扔。夏伯伯家的枕頭是塞米糠的,有點分量,扔起來像大個的沙包一樣帶勁兒,段倚靈扔一個不解氣,把床上的四個都扔了。鍾曉燃抿嘴笑,過去挨個撿回來:“那,接著扔吧,還有力氣嗎?要不我幫你打飯回來,你吃飽了接著扔?”
段倚靈白了她一眼,嘟囔:“你當然心情好啦,今天主席同學對你不錯哦,還扶你上馬來著,譁,當時你那臉紅的,跟……跟那什麼醬油鋪似的……”
鍾曉燃正換鞋,差點把拖鞋扔過去:“那是形容被人打了,你什麼比喻啊。”
“嘿……哈哈。”段倚靈亂笑了一會,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叫,“餓死啦。”
鍾曉燃忍俊不禁,轉身下樓去。
去餐廳要經過庭院裡的草地。天已經黑了,白天一直小雨霏霏的麗江,此刻的天空卻飄著大朵的雲。月光透過雲層,仍然是那麼的明亮,鍾曉燃甚至可以看見低處的麗江古城裡那些參差的屋簷。
走了沒幾步,就見草地上站了一個人。鍾曉燃定睛看,原來是大曹,正擺弄他的三腳架呢。
“這麼晚了,你還在拍啊。”她踩著溼漉漉的草地走過去。一邊卻忍不住想,要不待會兒找藉口把段倚靈叫下來?
看見是她,大曹似乎微微怔了下,隨即露出笑容:“我想拍玉龍雪山。白天一直下雨,沒能拍到。”
一輪圓月正從雲層中鑽了出來。玉龍雪山積雪的山峰,正在暗藍的天幕下顯出非 常(炫…書…網)清晰的輪廓。
“……好美。”鍾曉燃怔住了。
“你要不要看看這個?”大曹示意她到三腳架前來。
從鏡頭裡望出去,鍾曉燃深吸了一口氣。近處的屋簷與遠處的雪山,天幕上翻卷的雲朵與月亮,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藍色,看起來是那樣的清冷而神秘。
“是不是不一樣了?”大曹笑著,“我加了濾光鏡……”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喜 歡'炫。書。網'攝影了。”鍾曉燃由衷地說了一句。
她穿了件白色的大襯衫,露出細細的一截頸項。光潔的臉龐,在皎白的月光下異常的動人。大曹微微心悸,下意識地轉開臉。
這些天,他一直剋制著不去接近她。有樂銘風在,很多旅途中的事情他不用操心,可以專心地拍攝。可是他發現,自己的鏡頭竟會不受控制地去捕捉她的身影——
就好像今天在森林裡,他看見他們走在一起。樂銘風暗橙色的運動服襯在她灰藍色的夾克邊,兩個背影在濃綠的山林裡,看起來竟是格外的和諧。他拍了幾張,看見她在鏡頭裡仰臉微笑著和樂銘風說話。樂銘風的臉上,也是一副溫柔的笑意……
“你還要拍很久嗎?”鍾曉燃問,眼光落向他溼了大片的褲腳。
“哦,我在等月亮爬到那個位置……”大曹回過神來,指一指天空,“而且月亮在雲層裡和雲層外的效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