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身體的運動機能沒有衰退,聽說他們林家的祖傳功夫極好,這個女孩子是不是也是個深得家傳的高手。
“這估計需要花費一些力氣了,不過也不難。”桑紅知道醫生在檢查她身上還有什麼損傷,以便及時救治,表現十分配合。
她閉上了眼睛,開始去感知自己的雙腳,她能感覺到,但是,力量剛剛用到腳趾上,就感覺到小腹如果月經來了一樣,唰地往外湧出了一陣溼熱,她失聲尖叫,雙手捂住了疼得抽搐的腹部:
“啊——痛——我的孩子——快——幫幫我——孩子怎麼樣了?”桑紅沒有扎針的那隻手摸著自己扁扁的小腹,她能感覺到,那曾經滿滿當當地充盈著的地方,現在是空的。
空的!
她想到了朦朧中那些尖銳的刺痛。
老軍醫悲憫地看看她,想要給她解釋,卻覺得不知如何開口,正躊躇間,桑紅已經探身抓了他的手,搖晃著乞求:
“救救它,請你救救它,把它留在我的身體內。”
老軍醫沒有想到她會胎兒有著這麼深的感覺,覺眼睛潤潤的,他正要開口給她解釋試管嬰兒的事情,消毒室的門開了,林汗青已經換好消毒服跟著助手進來了。
老軍醫馬上選擇了閉嘴,要是讓林汗青知道在他的眼皮下邊,進行了這樣的一個未能知會他的秘密,估計這男人會翻臉的。
桑紅看他的神色,一幅愛莫能助的模樣,瞬間又感受著腹部一陣陣的抽搐和刺痛,她明白一定是自己受傷的時間太久了,損傷到了胎兒。
她一瞬間有心如死灰的感覺,這麼久相依為命、這麼久的為它打算,終於還是失去它了,是不是他們三個人本身就不可能成為一家人,即便是拼力反抗掙扎,依然無法擺脫指令破碎的結果?
她慢慢地放開了老軍醫,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
老軍醫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往一側退了半步讓開,林汗青的臉出現在桑紅的視線裡。
老軍醫低聲交代了兩句話,就轉身給他們讓出了談話的私人空間。
桑紅透過晶瑩的淚光,沒有看到歐陽清柏那儒雅熟悉的面孔,卻看到了一張十分陌生的臉,還是光頭,這造型太——酷了!
他是誰?
她連忙眨眨眼,讓眼淚流出去,不遮擋她的視線。
舅舅?舅舅!
桑紅瞬間就從林汗青的五官裡看到外公五官的輪廓,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很強勢的人,光頭的造型不僅無損他的氣勢,反而讓他有種無視一切的氣質。
因為太過傷心,一時間轉換不過來情緒,桑紅無聲地打了一個抽泣,連忙調整情緒,心裡充滿疑惑,這麼久,難道都是他在守著自己?
林汗青看著桑紅那黑汪汪的眼睛審視著他的臉,一動都不動,他不由忐忑萬分,她真的恢復了嗎?看著眼神這麼澄澈,神智應該是很清醒的。
當即也靜靜地望著她:
“紅紅,我是舅舅,咱們能見面實屬不易,第一次回國遇到那樣的事情,第二次到甜水鎮抱回昏迷不醒的你,唉,你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丫頭。”
桑紅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作為長輩的擔憂和——責備。
這樣的說話方式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她從小和桑大偉相處,兩個人解決問題的方式都很粗暴很直接,壓迫反抗壓迫反抗,說話刻薄,打鬥激烈,她慢慢憑著自己的頭腦爭取到了家庭的主宰權,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過話。
林汗青看著桑紅那古雅的寒潭一樣的眼睛瞳孔快速地一縮,她的神色充滿了戒備,知道她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也聽出了他話裡的意味:
“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桑紅的聲音稍微有些嘶啞,但是吐字很清晰。
他守了她這麼久,她竟然連聲舅舅都不願意喊,這小丫頭,是不是太倔強了?
不過,能有這麼敏感的自尊心和反應,也是好事,至少證明她的頭部受損,沒有損傷到她的智力。
林汗青有些不悅,林青燃小時候那是十分的乖巧,他自己也是有兩個兒子,並沒有女兒,對女孩子的感覺依然停留在小時候和妹妹相處的階段。
他抿抿唇:“你已經昏睡了九天,你媽媽和外公可能一會兒就會過來,我想你該知道怎麼去面對他們。”
桑紅一聽他提到媽媽和外公,那臉不由羞愧得無地自容,眼神也不知道往哪裡躲。
柔弱的媽媽一定會為她徹夜流淚,寵愛她的外公不知道會傷心到什麼程度,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