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小孩,一個小大人,冷眼相對。
“喂,你們倆在幹嘛?”薛平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我們,我們在交流哪個好吃。是吧,小志”花兒衝小志眨了眨眼睛,卻不想小傢伙竟不買賬,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去。
晚飯後,薛平與小志家人閒聊了幾句,就一把抱起花兒向房間裡走。
花兒急道:“喂喂喂,你快放我下來啊,我的腳已經好了,可以走路了。”
“不行!剛消腫,要在休息一晚上才行。”他霸道的口氣簡直跟耿少凡一樣。
將花兒放到床上,他並沒有離去的意思,而是坐在桌前,喝了一杯茶。
“喂,你不會也睡在這裡吧?”花兒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薛平點了點頭,“那當然,要不,你去睡柴房?”
“你!”花兒瞪了他一眼,“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的!”說著作勢要起身。
“好啦,你安心睡吧,我就在門外,有什麼需要,就叫我。”說著他轉身出去了。
花兒心裡一暖,咬了咬嘴唇,也不再說什麼,翻身躺下,腦海裡那張日思夜想的笑臉浮現上來,耿黑炭,你到底在哪裡?
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陣沸沸揚揚的人聲吵醒,花兒起身穿上衣服,推門出來了。
天剛矇矇亮,周圍還黑著,院子卻已經被十幾根火把照的通亮。院子裡擠滿了人,熙熙攘攘的,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看到從大門進來兩個抬著擔架的男人,擔架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
小志媽媽和奶奶見狀撲到擔架上,嗷嚎大哭,痛不欲生。
花兒一愣神的功夫,小志從房間裡哭著跑出來,懷裡抱著的畫板也丟到了地上,奔跑到媽媽、奶奶跟前也跟著哭了起來,再也不像那個小大人的範兒了。
“這——這是怎麼了?”花兒忙走到薛平跟前問道。
“小志的爸爸從城裡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附近山裡的一夥山賊正打劫過往的商人,叫來了附近的邊防警察,自己卻被山賊盯上殺害了!而且那些山賊揚言還要報復村子!小志爸爸死的時候,手裡還死死抱著給小志新買的畫筆、畫板。”薛平劍眉橫立,雙拳緊握,眼神裡參雜著憤怒、悲傷的情緒。
“怎麼會這樣?!”花兒眼睛一熱,捂住嘴也難以忍住心中氾濫的悲傷,俯身撿起小志丟在地上的畫板,輕輕撫摸那張手繪的“全家福”。
在小志幼小的心中,爸爸應該是他最愛的人,可是如今能將他扛在脖子上人讓他當馬騎的親人已經永遠睡在了那裡,再也不會醒來!
一個佝僂著背頭上裹著白頭巾的老頭從人群裡走了出來,頓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那是族長。”
只見族長乾枯的手裡端著一個盛滿清水的青灰色小碗,圍著擔架走了幾圈,嘴裡面唸唸有詞,手指伸進碗裡,沾了沾水,灑向小志爸爸的遺體。
“他在做什麼?”花兒問道。
“這是他們族裡慰藉死者的祭祀禮。祈求山神保佑,死者安息,生者堅強。”薛平說著輕嘆一口氣。
族長將碗交給一旁的人,雙手交叉撫在胸前,默默的想著四周遠山的方向,鞠了四個躬,然後轉身對抬擔架的兩個男人說了幾句。
兩個男人將小志爸爸重新抬了起來,向外走去。小志媽媽和奶奶哭的更加厲害,要追著擔架出去,被左右幾個鄰居拉住了。
“他們這要做什麼?”花兒急問道。
“火化死者,然後到山裡找個地方下葬。因為這裡世世代代都信奉山神保佑,所以每個人都是山神的孩子,死後都會回到山神阿爸的懷抱裡,要埋葬的地方只能族長來選擇,也只有族長才能知道。”薛平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盡是哀傷。
“薛平,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因為,這裡曾經是我的家!”他看著花兒認真的說道。
雖然心裡有些猜測,但是事實從他嘴裡說出來,還是吃了一驚。
“你……”
“我曾經也像小志一樣有一個很幸福的家,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可是有一天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夥山賊襲擊了村子,父親把我藏進了米缸裡。等我好不容易爬出來時,我的父親被砍死在院子裡,母親不知去向。”薛平的眼神越來愈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慄。
“才幾個小時,我就從天堂跌倒了地獄!當時村子裡不知道有多少像我這樣變成孤兒的孩子,後來,有一隊馬幫路過村子,他們的領頭人看我們可憐就收養了我們,再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