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一家人歡聚一堂,圍著一個心愛的寶貝,為他的每一個動作歡欣感嘆,為他的每一個需求忙碌不已。
而蕭暮帶著小海,在另一個房間,是安家被遺忘的人。安進山經常不在家,蕭暮渾然不在意,她的心中如今只有這個對著她笑、對著她喔喔作語的小小肉團。蕭暮感到,自從生下小海,她乾裂的心在慢慢地回軟。她經常抱著溫軟的小海,一遍又一遍吻著他的笑臉,心裡幸福地一陣陣顫慄。多好啊,她竟然能再感受到了幸福!
蕭暮在月子裡如果不是姑姑給送來幾隻老母雞,估計連口雞湯也喝不上。小海的尿布從來都是她自己洗,哪怕她剛生完孩子。婆婆一邊往手上抹著資生堂的護手霜,一邊道:“我的手就是不爭氣,冬天一見到冷水啊,就會裂出大口子。你爸爸心疼我,從來不讓我做家務。”
蕭暮真的不明白,她沒來他們家的時候,都是誰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還是那麼多年他們家的人都是喝風拉沫地活著?
蕭暮自己都懷疑,小海到底是不是他們安家的孫子了。難道還真有不把孫子當回事的爺爺奶奶?
這個疑問,終於在一天解開了。
那天,可能是有些感冒,蕭暮的頭一直在痛。她和主任請了假,提前回去了。
臥室裡靜悄悄的,小海躺在嬰兒床上睡得正香。
蕭暮親了親他,又給他換了塊尿不溼。他翻了個身,吧嗒了兩下嘴,又接著睡了。真是個可愛的小豬。
蕭暮頭痛得難受,就和衣躺在了床上,想先睡一會兒。
這時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是誰回來了?
蕭暮想出去說一聲,今天的晚飯隨便吃一點,她是沒力氣做了。
還沒走出臥室門,就聽見婆婆提到她的名字:“你真是個傻瓜!既然這樣,怎麼還不把工資卡從蕭暮手裡頭要過來?”
蕭暮本能地站住了。
就聽到她那位嚴肅的公公開口了:“現在還考慮這些小事幹什麼!進山現在抓緊時間去把你那套房子過戶到我和你媽媽名下。這套房的產權是我們的,是不會判給她的。”
他們這是在商量什麼?為什麼會提到房屋的產權?
他們一家都住在安進山爸爸的院長小樓裡。安進山分的那套單元房就一直空著。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媽媽說:“我們就這一個兒子,不跟兒子住跟誰住?家裡房子這麼大,你們也沒必要出去單過。住在一起也好彼此照顧。”
是啊,不住在一起伺候她哪來的那麼方便。
就聽到婆婆說:“你也不早點跟我們說這事!現在甘飴都四個月了,再不手腳快一點,結婚時會出洋相的!喂,進山,你確定她做了B超肚子裡是個男孩?”
婆婆的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興奮。
蕭暮有些迷茫。
他們說的甘飴,是她知道的那個甘飴嗎?
是市甘副市長的女兒、安進山一個廳的同事?
好像還是去年年初的時候,安進山回來說起過,說是他們廳分來了一個女孩子,是甘副市長的獨生女兒。後來他們廳裡同事聚會的時候,蕭暮還見過,小小巧巧的一個女孩子,笑得很甜美,可開口說話卻是一句也不饒人。當時蕭暮就想,這個小丫頭可是夠個人招架的。
甘飴,懷孕了?
那麼,是誰的?
蕭暮冷冷地笑了,索性倚在門上,正兒八經地聽了起來。
安進山開口了:“確實是個男孩,我在一邊看著的!”
他媽媽喜不自勝:“太好了,太好了!我總算能有個好孫子了!”
安進山不耐煩地說:“小海不也是你孫子!”
“那不一樣!那個女人生的,誰知道他會不會跟他那個瘋子外婆一樣,也是個神經病!你不知道這個病是會遺傳的?!當初讓你做好避孕措施,你幹什麼去了!生下這個煩心貨!”
蕭暮的牙緊緊咬住下唇,一絲血順著下巴流下來。原來這就是他家人討厭他們母子的真相!
安母又忍不住數落兒子:“真不知道當初你迷了什麼心竅!非得要死要活地娶她!娶了來也不見你有多喜 歡'炫。書。網'。要是你沒跟她結婚,哪怕是不打結婚證,現在也不會這麼麻煩!她那一點兒能跟甘飴比,天天端著一張半死不活的臉,跟我們家欠她多少似的! 還是甘飴人活潑,家世又好,娶了她,對你以後的發展才有好處!”
安進山煩躁地:“現在你還說這個幹什麼!”
為什麼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