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康賢向來交好。
或許,對康賢來說,“賢親王看好的人。”如此一句,也就夠了。怪道,有人會揭連出賢親王了。
賢親王身份貴重、地位卓越,根基深遠,假若有人抱著攜帶著賢親王便可躲過一劫的想法,恐這次的算盤要打錯了。但若是為著迎合聖上的心思,故意揭帶出賢親王,那倒是走了一步好棋。畢竟因著屢屢在姚玉欣處碰壁,總是鬧得一身不快的聖上,現如今是巴不得要抓住賢親王的錯處呢。
到底刁鷗只是奉旨問話,他沒多說什麼,只淡淡的應下,便接著問道,“科考舞弊一案事發後,你是不是還去順天府探望過康賢?你為什麼去探望?又都說了些什麼?”
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全在紀厲的眼裡,紀威心驚的同時,只平靜的答道,“因和康賢關係匪淺,他身陷牢獄之災,臣弟必是要去探望一二的,也未多說什麼,只說他糊塗,怎可以辦下舞弊這樣的糊塗事,並開解了他幾句。”
“你可說了,定會保他?叫他安心的話?”
紀威一愣,“臣弟是說了叫他安心的話,但臣弟的意思是,叫他安心在獄裡。皇上重視吏治,看重科舉,既然事情出了,他就不要有太多顧慮,擔太多幹系,凡事據實以告,這樣到時候,臣弟也可以向皇上陳情,爭取對他的從輕發落。”
科舉舞弊一事,必是關係錯綜複雜的案子,幾大世家、貴族到底在裡面擔了怎樣的角色,起了怎樣的作用,又抱著怎樣的目的,對一個小小的科考主考官來說,確實是莫大的壓力,他不管出於怎樣的動機,辦下了這樣的事情,都必是有著利益關係或者極大的顧慮的,而賢親王和康賢關係匪淺,勸導他這樣的幾句話,也是在常理之中。
只是,極可能這樣勸導的話,也被旁人弄左了意思。
康賢身為主考官為賢親王提帶門生,培養勢力,而出事後,賢親王獄中探視,擔保無事……這樣說來,罪責便重了,畢竟聖上與賢親王,實際已經是不容之勢。紀厲必是要防備於紀威的……
“嗯,”刁鷗點點頭,話問完了,他終是長舒一口氣,看著在這樣逼問下,依舊一身淡然適從模樣的紀威,他心裡隱隱有著些許敬佩和憐惜之意,畢竟他都知曉賢親王是遭人構陷,紀厲又怎會不知?可紀厲到底會怎麼評判,就不好言說了,可到底不是一派嫡系,刁鷗對紀威的些許同情也僅限於此,“賢親王請起,”刁鷗又恢復了慣常那種嘴角帶笑的模樣,“皇上要刁某問的也就這些了。”
紀威起身,“刁鷗,時值一月有餘,現今這科舉舞弊一案到底進展如何了?皇上叫你來問話,可是獄中有人誣告本王?”
有關科舉舞弊一案,後來紀厲已然下了旨,任何人等均不得探視獄中眾犯,順天府直接向他稟報調查審問的結果,這事旁人是插不得手的,“回賢親王的話,這事刁某也不清楚,刁某隻是代為皇上問話而已。這事皇上極為重視,已然下了旨意,是要親自過問的。刁鷗只知道現如今順天府裡頭關的還是那二十餘人,但到底還牽扯出了多少人,刁某便不知道了,”看著紀威已經有些不大好看的臉色,刁鷗心裡一嘆,這兩兄弟之間早已因著姚玉欣的緣故而結了節,否則斷也不用他跑這一趟代為問話的,紀厲既讓他前來,必是在心裡已經疏遠了他這個弟弟,對他心存芥蒂,起了疑心,甚或是藉機整治紀威也是有可能的,但他也只能說道,“賢親王也不用過於憂慮,清者自清,皇上聖明,斷不會輕易人人以罪的,刁鷗回去定當把賢親王的回奏據實以告,想必很快便會查清楚了。”
紀威點點頭,這舞弊一案一月有餘,獄裡面的週日受苦,獄外面的稍微有點干係的,也是擔驚受怕,好歹他確實一身乾淨,怕只怕有人陷害誣告,到時候眾口鑠金,他百口莫辯,可到底別無他法,皇上連親見他,給他當面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也只能說道,“如此便有勞了。”
刁鷗回宮復旨,據實以告,紀厲聽了,只沉吟半響,沒有說話。
科舉舞弊一事,現如今在牢獄裡的,涉及名門望族的就有四五個人,其餘的門生、官員、考生十餘人,人數不多,但涉及卻廣,名門望族,中流砥柱,底層小吏,新晉的舉子……上上下下都有了。紀厲親抓的案子,順天府自是不敢掉以輕心,就在一月的抓緊審問、調查,獄裡頭的眾人能供出來,牽出來的人便也全都牽扯了出來。
有的是為著將功折罪,盡數告知,有的是為給自己脫罪,欲蓋彌彰,胡亂誣陷,有的以鄰為壑,嫁禍於人,裡裡外外,又牽扯出十餘個人……
紀厲眯縫著眼,斜歪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