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敏奕看他。
邢朗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菸圈,包廂內,便陷入了沉默。
“照我說。”席敏奕摸出一盒煙來,“像這一盒煙,下個月就停產了。戩”
邢朗掃了一眼,是特製菸捲。
“可總不能因為它停產了,就不抽了吧?”席敏奕伸手,將邢朗面前的煙盒挪到自己跟前,“總得有別的選擇不是?”
邢朗動了一下手指,積了許久的菸灰落下來。他架起來長腿,捻了菸頭,扔進菸灰缸。
“你這算什麼比喻?”他拿了杯子喝水,“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的,行不行?”
“我好歹是過來人。”席敏奕猛吸了一口煙,“到底怎麼回事,我一看就明白,差不離。”
邢朗聽他這樣說,一時倒沉默了。
席敏奕又說起了別的事情,話茬到了這兒,也就擱下了,兩個人就這麼閒閒的聊著,沒有目的。
中間,席敏奕起身,撥了個電話給江思遠。
電話那端隱隱的聽得到女聲的不滿,也是,時間不早了,懷孕的女人性子不好惹,他也是知道的。
“有事?”邢朗問。
“沒說上幾句真格兒的。”席敏奕的聲音裡含著笑,很自然的說,“氣管炎著呢。”
“咱們看著是氣管炎,人家未必不這樣想。”邢朗撓了撓頭,“得,趕緊吃吧,還真是餓了。”
“我以為你成仙人了,不用吃飯呢。”席敏奕笑著,給邢朗滿上了酒。
“不行,開車不喝酒。”邢朗擺手。
“真不喝?”席敏奕拎著酒瓶子,“有時候,酒真是個好東西,不喝倒可惜了。”
邢朗笑而不語。
酒精能讓人放鬆,讓人沉醉……可眼下,他最需要的是清醒,一顆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的頭腦。
他想著那位開辦法的凌越,去握住她胳膊時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
莫名其妙的,讓他憋著一口勁兒似的不舒服。
讓他感覺不舒服的,不是凌越的唐突,也不是她的遲鈍……而是……他記得她身邊的男人,十分高大,眼神凌厲,舉止做派訓練有素。他沒法評判什麼,換個立場,換做是他,起碼,他不敢說自己能做到比這更好。
甘文清,這個女人,她怎麼總是這樣,偏偏就有本事讓自己陷到這樣複雜的深潭裡去,而渾然不覺。
或者,不是不知道,而是明明知道,看得比誰都通透,卻還要一股腦兒的紮下去。
也才像她。
聰明的要命,卻也笨的要死。
他很想抱抱這樣的她,只是擁抱她一下,哪怕,只是給她一點兒安慰。可只怕,他給不了安慰,盡給了驚嚇。
他捏了捏眉心。
也免不了俗氣的要去想,他差在了哪兒,他錯在了哪兒。是不是,只晚了那麼點看見她的好,就徹底的失去了與她並肩的機會?
印象裡,這兩年,她總是有意的避著他。
他進一步,她便能退十步,轉移話題、逃避問題,向來是她的強項。雖如此,他也不在乎,她退一步,他便進十步,他想,她總有停下來的時候——他不急,他只是覺得,興許,他們都需要時間,不論是她的心病,還是他曾經帶給她的傷害,又或者是他們對彼此的瞭解。
直到,韓君墨回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疏忽。
在察覺到他的心思後,她對他,向來是避之不及的。可這樣的她,竟然因為法警的一句話,上了他們的車子。他看著不遠處兩張模糊的面孔,怔忡了許久,才意識到,那人是韓三哥。
在車上,她隨意的跟法警與書記員開著玩笑,整個氛圍是輕鬆而友好的,可他卻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不對。
後來回憶,才發覺,她的話多得有些過分了……在他面前,這是極不尋常的。
他不想,將這樣的變化,與韓君墨聯絡在一起。
潛意識裡排斥著這樣的念頭。
韓君墨與旁的女人出現時,他站在她的身後,看得出來,她看上去,連背影都是僵硬的。他去牽她的手,她的手冰冰涼涼的像是失了溫似的,她對他的動作竟然毫無反應,乖乖的跟在他身邊,與眼前的那一對分外養眼的男女擦身而過。
她的眼淚毫不掩飾,也實在是掩飾不了。
如此絕望沉寂的甘文清,不是他所認識的人。腦海中一旦產生了這個念頭,便坐實了韓君墨對她的影響力。
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