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可淘回過身來,神情相當冷靜自若。她看著甘文清,問:“甘律師還有事?”
甘文清沒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走近了些。
喻可淘與甘文清的視線相撞,不禁一怔。甘文清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一雙冷著的眼睛裡,卻閃著寒光誄。
“剛剛我問田先生的話,現在,還想問一下喻小姐。”甘文清盯牢了喻可淘,心裡有一根弦,繃緊了。
“喻小姐,你究竟清楚不清楚,為什麼田太太要堅持走到這一步?”
喻可淘咬了咬唇,瞪著甘文清,分明是已經著惱了的樣子,卻又很快平靜如常。她看著甘文清,分明是恨恨的看著她,沒有笑,卻又彷彿帶著點兒笑的樣子。
“別試圖來試探我。”喻可淘說著,擼了一下馬尾,“她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我哪裡知道。”
“是嘛?”甘文清這回是的的確確的露出了點兒微笑,她的語氣是極平和的,“所有人都認為我盯上你,是在做無用功。喻小姐,我盯上你,真的是在浪費時間嗎?”
甘文清的視線順著喻可淘的眼睛,一寸一寸往下,末了,又重新停在了她的臉頰上。
喻可淘定定的看著甘文清,深吸了一口氣。她發覺甘文清的話裡句句帶著鋒芒,她的心情,有點兒沒法形容。像是在接受凌遲的酷刑,劊子手卻遲遲不肯落刀,反倒是用刀背一下一下的敲著她的面板。
“你……”她的喉嚨有點兒幹。
“田先生方才讓我把知道的告訴他。”甘文清笑,“你以為我為什麼不說?”
“不是,不是職業操守嗎?”喻可淘一錯神。
甘文清對著喻可淘笑了笑:“是,是職業操守,我是專業律師,所以,喻小姐,你千萬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性。”
“喻小姐,你說,田先生性格如何?”甘文清慢條斯理的,不去看她的神情,“想必,傳聞中的田二太太必是十分清楚的。”
“想來,日後田先生必定是要後悔的,後悔自己沒能約束好你,才給了你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你!”喻可淘咬牙,暗暗的心驚。
“哦,我剛才說錯了。”甘文清抱著手臂,笑了笑,“田先生雖然現在對真相還不是全然清楚,可這樣說來,他分明已經後悔了,否則,他今日不會叫你過來。這意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所謂的田二太太是徹底沒戲了吧?”
喻可淘一聲不吭,氣息急促,胸口劇烈的起伏。甘文清的話,句句帶著刀鋒,字字戳中心窩。
“喻可淘。”甘文清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我不是柯知涯,也沒她的好脾性。夜路走多了,難免碰見鬼的。法律制裁不了你,道德也約束不了你,是不是?你倘若真是鐵桶一個,我還真拿你沒法子。”
“還好,你也有知道害怕的時候。”甘文清說完,轉身便走。
“甘文清!”喻可淘厲聲叫出來。
甘文清沒有回頭。
她在想,是不是真的需要一輛車,否則,像現在這樣的情形,她該怎麼回去呢?
甘文清在楚景園門口踱著步子,保安告訴她,已經叫了出租,很快便到。
後面有車子開過來,照的前方的路一片透亮,保安打了個手勢,她明知沒有礙著路,仍是往旁邊避了一下。
那車子開的並不快,出了大門,反倒停了下來。
後座的車窗緩緩降下來,韓君墨側了側身子,對文清說:“順路送你。”
見文清猶豫,又補充道,“我有話跟你說。”
甘文清看著他,過了一會兒點頭。司機下車,替她開啟車門。
韓君墨並沒有立即開口,而是默默的,看了她一會兒。他覺得不對,她太過安靜了。當然,她也並不是聒噪的女人,只是,她不該是這樣的狀態,連神情也都是平平淡淡,比起從前的刻意疏離,又多了幾分刻意的冷漠。
“怎麼了?”他問。
甘文清心裡一頓,問:“不是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這樣的問話本就稀鬆平常,可她的語氣未免太過生硬,順著出來的話也帶著刺兒似的,扎的人不舒服。
韓君墨閒閒的靠著椅背,雙手交握著,聽她這樣問,仰了頭,倒輕笑了一下。
這笑聲極輕,可她聽著聽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躁,又蹭蹭的冒出來。
甘文清忍不住瞪他。
她的眼裡,全是不滿和抗議,看上去,還有點兒兇,很兇的眼神,卻也兇的極好看……韓君墨看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