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城來,頓又有些茫然,眼前道路雖有,就不知向何處去找鐵若蘭?不由騎在馬上,目注那遠方出神。
忽聽身後噹的一聲,又是報君知的聲音,跟著響起追雲叟聲音道:“看相啦!卜卦啦!有那迷途的,要尋人的,只要卦金一缸酒,我老頭子決可指示迷津。”
阮天鐸心中一喜,連忙飄身下馬,躬身一揖道:“老前輩,我正要找尋鐵姑娘,你知道她去向麼?”
追雲叟眯著小眼一樂,向道旁林中喊道:“猴兒崽子,你還不出來。”
阮天鐸跟著一回頭,只聽道旁林中,刷響一聲,飛落一個人宋,看時,正是小滑頭裴驊。
人一落地,先向阮天鐸扮個鬼臉,才向追雲叟道:“師傅,這趟差使可苦了我兩條退,他若不好好請我們吃一頓,我才不說呢!”
阮天鐸心急如焚,忙道:“小老弟,你若知道鐵姑娘去處,別說一頓,十頓、八頓我也請!”
裴驊忽又搔著頭皮,調皮的說道:“好!我們一言為定,你請一頓我說一句,你問的那位鐵姑娘麼我知道,她昨夜一個人跑了,這算第一頓。走!我們先吃去。”
阮天鐸哭笑不得,心說:“真叫作有其師必有其徒,一日不到,便學得追雲叟全部本領了。”忙道:“老弟,這事耽誤不得,昨夜鐵姑娘是負氣走的,只要你全說出,阮大哥給你錠金子,準夠你吃十頓的了。”
裴驊轉轉大眼珠,道:“不成!你會騙我,要不先拿出來,我不說!”
阮天鐸真把他沒法兒,從懷內摸出一錠金子,遞給他道:“小老弟,你說罷,這金子先給你!”
裴驊伸手接過,向阮天鐸一咧嘴,回頭就跑,阮天鐸一楞,忙喊道:“小老弟,快回來,你還沒告訴我呢?”
那追雲叟卻嚷道:“好猴兒崽子,這叫做青出於藍,我當師傅的可沒叫你騙人。”說時,扒退就追。
阮天鐸又氣又想笑,心說:“這倒好,你們這不是在演騙局了麼?一個跑,一個追,我這一錠金子平白的算沒有了。”忙翻身上馬,從後趕去。
阮天鐸青花馬腳程雖快,卻也只能趕個前後腳,不過一個時辰,那裴驊和追雲叟已奔入一個小鎮。
街上行人正多,阮天鐸可就不好縱馬賓士了,只好一勒馬韁,慢了下來,等到他進入市中,哪還有兩人影子。
前行不遠,忽見街邊有一家酒樓,阮天鐸心中一動,便在酒樓前翻身下馬。
阮天鐸因為衣服華麗,那夥計的早迎了出來,接過馬韁道:“爺請樓上坐,這時雅座正空著。”
阮天鐸本來不是自己要飲酒,忙問道“夥計,可有一個看相的老頭和一個小孩在你們樓上?”
夥計的一哈腰道:“有有有,小的可不知是否看相的?爺上樓便知。”
阮天鐸心中篤定了,心說:“還有什麼說的,準是搶著吃喝來了。”
那知他步上樓口,疏落的只有十來個酒客,哪有追雲叟及裴驊二人,忽聽左邊雅座中有人哈哈一笑,道:“那不是阮老弟麼?快請裡面坐。”
阮天鐸一看,原來是在北京天橋裝成賣藝尋師的裘天龍,仍是一身銀灰色衣褲,津神奕奕,身邊坐的正是那個輕功在若蘭之上,一臉憨笑的裘隱娘。
阮天鐸雖是心中有事,但人家出聲招呼了,哪能回頭就走,當下步入雅座,向裘天龍拱手道:“不期在這兒得見老英雄,難得,難得。”
那裘隱娘卻抿著嘴一笑,道:“阮叔叔,怎地那鐵姑娘沒跟你一道?”
隱娘一提鐵若蘭,阮天鐸一聲長嘆,道:“我正為找她而來!”
裘天龍一見阮天鐸眉間似有隱慮,當下哈哈一笑道:“老弟,必是你們小兩口兒鬧憋扭了,不是我說,老弟,姑娘家性兒,你得讓著點,那次在北京城中,也是你們鬧氣,還是我這女兒給你們作調人,現在你們又鬧憋扭,偏又遇上我們,倒好像我們父女專為你作調人而來,別急,坐下來喝兩杯,等一下包你們和好如初。”
阮天鐸雖是急著要找追雲叟師徒,但又不好走得,只得坐下。
夥計的添來杯筷,隱娘給他斟上酒,那裘天龍便問道:“老弟,你這次到江南,可將那紅衣女俠,人稱‘聖手伽藍’的人尋著麼?”
阮天鐸浩然長嘆,便將自己離開北京後之事,說了一遍。
雲中鶴裘天龍聽得出神,那裘隱娘卻一聲驚呼道:“哎呀!鐵姑娘會到哪兒去呢?”說時,大眸子瞬了一瞬。
阮天鐸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