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計劃已定,便尋了一個客店住下,本想第二天去遊湖,哪知一大早,便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那雨好大,一下便沒個停。
好在這家客店便在西湖旁邊,阮天鐸一個人憑窗而立欣賞湖中煙雨,但見一片迷瀠景色,客中遇雨,不意又想起雲娘、錦雯,和鐵若蘭三人來。
阮天鐸不由有些愁上心間,不知為何?自鐵若蘭走出以後,他便時常想喝酒,今天客中遇雨,滿眼的悽風苦雨,他又想喝酒了,便命夥計送了一份酒菜,一個人坐在房中,面對迷濛煙雨,飲起酒來。
也許是想借酒澆愁,哪知酒落愁腸,更是心煩,不知不覺,將一壺酒喝得津光,又命夥計添了一壺酒。
要知阮天鐸本不喜飲,一壺酒已經醉了,只是自己不覺得,第二壺酒迷迷湖湖的又被他喝光,早覺眼前有些朦朧。
酒醉了,心中仍在煩亂,看著窗外白濛濛雨,口中喃喃的喊道:“若蘭,你怎的不來,我等你啊!”
不知是想起了?還是無意?右手從懷中摸出那張斑斑淚漬的羅巾,真是睹物思人,阮天鐸醉眼中,也閃爍出晶瑩的淚光。
不知喊了多少聲“若蘭”可是伊人何處?那鐵若蘭知道麼?阮天鐸漸漸的酒氣上湧,有些把持不住,但他卻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房外的欄邊,風一吹,阮天鐸突然頭重腳輕,接連幾個蹌踉,若非樓欄杆擋著,怕不跌下樓去。
阮天鐸斜著半個身子,靠在樓欄上,手中仍揮舞著那張羅巾,別人看來必是十分危險,阮天鐸卻渾然不覺,他不是醉了麼?而且心中,眼前,全是幾個女人的影子在動,哪會想到自己再向前傾,便會跌下樓去。
一陣風吹過,雨絲飄在阮天鐸面上,冰涼涼的,阮天鐸打了一個冷噤,忽見樓下迷濛煙雨中,飛來一條小巧人影,好快!像一隻飛鳥,直向樓上撲來。
阮天鐸雖是醉了,但到底是學武之人,也沒看清來人是誰,左手抓著欄杆,右手翻掌便向那人劈去。本來就醉了麼?突然一運勁,左邊身子全壓在欄杆上,這店樓已是十年以上房屋,欄杆風吹雨打,早已半朽,他整個身一壓,而且還右臂用上勁,咔嚓一響,欄斷人飛,直向樓下落去。
說時遲,早聽一聲嬌呼,那飛撲而,上之人,一個巧燕翻雲,倏地斜掠,伸手便將阮天鐸衣服抓著,身子在空中一個滾翻,便將他整個抱著。
這來人輕功再高,在半空中抱著一個人,又是下落之勢,那重量自然不輕,又兼無法借力,“咕咚”一聲,兩人全落人堤邊水中。
好在近堤湖水不深,阮天鐸此時已不省人事,那人掙扎立起,將阮天鐸抱上一隻遊艇。
不知過了多久,阮天鐸悠悠醒來,見自己仍睡在客店樓上,房中已點上燈光,他尚模糊記得,自己是由樓上跌入了湖中,好像被人救起,但救他的人是誰?他卻不知道。
心中有些迷惘,口中似是渴極,想起身取茶來喝,身子坐起,立覺一陣頭昏目眩,試著一摸額頭,立時驚得呆了,原來自己頭上有如一團火燒一般,才知自己竟是病了。
就在此時,一個夥計走進房來,道:“客人,你醒了麼?”
阮天鐸認出,正是店中夥計,忙問道:“夥計,我不是跌下湖去了麼?是什麼人將我救起?”
那夥計眨眨眼,笑道:“客人,你喝得好醉,要不是那人將你救起,豈不白送一條命?”
阮天鐸道:“那救我之人還在麼?我得謝謝他。”
夥計的笑道:“那人麼?才走不久啦,她卻交待了小的,要我好好侍候客人,連那損毀的欄杆錢,也賠給了小店,客人,那人真是好心腸啊!一直守在你旁邊等了三四個時辰,見你病了,還給你配了藥呢?看啊!這便是給客人配的藥,要我煎來的呢?”
阮天鐸心中大是感動,心想:“世間還真有好心人。”忙又問道:“夥計,那人是什麼樣了,可留得有姓名,他向何處去了。”
夥計的搖搖頭道:“姓名叫什麼?去何處?她可沒說,卻是一位姑娘!”
阮天鐸心中一驚,不知哪來的氣力,霍地一躍而起,一把抓著夥計道:“她走了多久,向哪個方向去的?”
夥計的忙將藥碗放…下,將他扶著道:“雖說走沒多久,但此時哪能趕得上,外面仍在下雨,客人你又病了,還是躺下吧!藥還沒吃呢?”
阮天鐸本想掙扎走出,突又一陣頭昏眼花,頹然坐回床上,口中喃喃念道:“是她!是若蘭啊!但她為什麼還要走?”
夥計的又將藥碗遞上,道:“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