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慘痛身世,心想:
“不知她的仇人找到沒有,父仇報了也未。”想至此,不由激起他的俠義肝膽。我不認識她便罷,既已認識,我怎能置身事外,一俟回山別過師父,我一定先找到她,幫她報此殺父之仇。
再又看了看字條,心想:“是了,這錦雯才是她真正的名字,錦旁之帛與白同音,雯下為文,且音亦同,她有此慘痛身世,又要逃避追蹤,當然她要用假名了,但不知她的姓是真是假。”
阮天鐸心中下了這一決定,就恨不得馬上回山覆命,好早日去尋訪這錦雯,忙將紙片依舊摺好包好,包袱也回覆原狀,佩上寶劍,攜著兩個包袱,算清了店錢,驀又記起錦雯尚有一匹青花馬,不知在與不在,哪知他尚未去到馬廄,夥計的早也把那青花馬牽來,而且鞍子也備好了。
因為昨晚阮天鐸是兩人一道進店,昨晚又同時見到他們打鬥,雖然另一人已經不在了,但店主怕事,恨不得他早走早好,哪還管馬是誰的。阮天鐸也不多說,把兩個包袱系在鞍旁,翻身上馬而去。
阮天鐸心中有事,急著趕路,這又得了一匹神駒,在路飢餐渴飲,哪消三日,這天中午過後,即已上得都蘭哈拉山。
你道阮天鐸的恩師為何別的地方不去,而把阮天鐸帶到這大漠之上呢?
其實從這點就可看出鍾千里對他的愛護和苦心,因為阮天鐸雖然自幼寒微,但自鍾千里把他帶到總兵府中之後,雖不能說是養尊處優,但也近同錦衣玉食,薛總兵南征後,鍾千里帶著阮天鐸,再四考慮,結果才選定了這大漠中的都蘭哈拉山,原來是鍾千里愛之深,下決心要把阮天鐸造成一個傑出之材,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孟子有云:
“天將大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睏乏其身。……”
但這還是勵志,若是練武,這幾句話更用得上,鍾千里見大漠之中,說氣候酷寒暴爇,鎮日風沙漫天,又是地脊民貧,生活奇苦,而那都蘭哈拉山上,又是懸巖如削,峭壁矗天,甚多地方寸草不生,是練輕功最理想地方,更有令他選擇此地的因素,是這都蘭哈拉山中的天都峰下,隱居著一位世外高人,名叫諸葛天蓀,人稱天都老人,早年享譽江湖達數十年,武功蓋世,手中一把摺扇招術津絕,輕功之高更是天下無出其右,一手漫天花雨飛蝗針,更今黑道上聞名喪膽。
鍾千里自從在黃山古洞巧得拳劍秘笈,練成劍術後,曾和當今武當少林兩派健者印證武功,均未能遇到敵手,只有這諸葛天蓀和他較量,打了一天一夜,迄未分出勝敗,但在輕功和暗器上,鍾千里卻甘拜下風,諸葛天蓀對鍾千里的拳劍卻也欽佩萬分,自此兩人結為知交,經常在一起切磋琢磨武技,鍾千里在太原授徒已有六年,也很想去探望這位老友,因此就帶著阮天鐸來到都蘭哈拉山,誰知到後一看,廬舍仍在,但諸葛天蓀卻已不知去向,鍾千里想他終有回山之日,因此就住了下來,本來希望諸葛天蓀回來後,命阮天鐸向他學習暗器及輕功,若阮天鐸能盡得兩人之長,定可為武林放一異彩。
哪知一住三年多,諸葛天蓀卻始終音訊皆無。鍾千里也只好作罷,儘量將一身拳劍功夫,傾囊傳授給阮天鐸。
這年阮天鐸已是十九歲了,已盡得鍾千里的所學,見諸葛天蓀一直不返,也動了南遊之思,因此命阮天鐸趁指點雲娘武功之便,命其便道赴中原一行,探訪幾個友人行蹤,誰知阮天鐸赴京遲了幾天,竟與雲娘因誤會而絕裂,幾乎造成終身遺恨。
且說這日阮天鐸奔回都蘭哈拉山,走了個把時辰,已來到天都峰下,廬舍已在望,阮天鐸恨不得一腳走到,那青花馬雖然神駒,但山路崎嶇陡峭,卻反而慢了,好容易來到門前,連馬也來不及拴,口裡還在喊著師傅,已跑進門去,尚未看清師傅所在,即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這就是你那徒兒麼?果然是個可造之材,難得!難得!”
阮天鐸一楞,停著腳步,由於在陽光下曝曬過久,半天才看清了,除了師傅外,對面尚坐有一人,一看他那長像,阮天鐸幾乎笑出聲來。
那人看來不算老,頭顱特長,突出個大額,偏又是細眉鳳眼,單是下巴怕不有三寸長,一張紅噴噴的娃娃臉,阮天鐸忍住笑,心裡正在想:哪來這怪人。
鍾千里已喝道:“還不前來拜見諸葛老前輩。”
阮天鐸大吃一驚,原來這人即是諸葛天蓀,師傅日常提起,而且以他無緣得其傳授為憾,沒想到竟在這時返來,按理說,諸葛天蓀才是這屋子真正主人。
阮天鐸不敢怠慢,忙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