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道:
“邱爺,怎麼來到敝地還要落店,我們週三爺哪天不在提起你老,你這麼過門不入,週三爺知道了,怕要不依。”
幾人掉頭看時,只見從櫃房裡奔來這人,四十來歲,穿著也很不俗,邱翔一看,即哈哈笑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姚管事,請你回去時上覆周爺,說我邱翔因急事在身,不敢耽擱,明日一早即要南下,所以不去打擾了,等回頭時,一定到府上登門拜候,再謝罪吧!”大家方知這人是花蝶周通的管事,火麒麟裴衝就不由一皺眉,就留下邱翔與他說話,大家隨著夥計進了北上房。
一會,邱翔進來,就說:
“怕什麼,什麼,想悄悄地過德州,住一夜就走,怕不能了,這位周爺大有孟嘗之風,這德州道上,可稱得起遠近知名,最是好客不過,裴二弟,我不是說你,你常走江湖,也該認識認識,以後有事時,彼此也好有個照拂,適才我們已被他的管事碰見了,只怕花蝴蝶周通晚半天就會前來。”
邱翔是個直誠君子,沒奢遮的男兒,從來交友不分三教九流,只要談得投緣,就是朋友,從來也不探聽人家底細,故這花蝴蝶的作為並不深知,火麒麟裴衝卻清楚,這裴衝雖是太行山大盜,但像花蝴蝶這樣的人,還不恥與交,聽邱翔說得高興,也就不好說什麼,而且人家還是好意呢。因此就說:
“邱爺說得是,這次為家兄的事,事情緊急,正是救兵如救火,實不能延緩,等回頭有空了,一定前去拜望。”
邱翔道:“二弟說得甚是。”
說罷,已有夥計的在旁侍候茶水,邱翔匆匆洗了臉,即吩咐夥計開一桌酒席到上房來,這上房是——明三暗四間,明間在中,左右兩個是暗間較大,明間後面,另有一個暗間較小,由塞北觀音與裴華兩人居住,因明間可以容得大家起坐,故命夥計將菜酒搬來。
這時正是晚飯時候,一切都甚方便,而且夥計們又把幾人都當著財神爺,伺候得也更周到,不大工夫,酒菜都已搬來,火麒麟裴衝原本見阮天鐸年輕,有輕視之意,哪知今天人家一伸手,別提高出自己有多少倍,連追雲叟那樣的成名英雄,也勝不得他,故此,在態度上已作了大轉變,堅要讓阮天鐸上座,阮天鐸再辭不已,最後拉了邱翔坐了上面,塞北觀音和裴玉華坐了下首,火麒麟裴衝與雙尾蠍董成打橫。
六人吃喝遠不到一半,夥計後面緊跟著掌櫃,奔進來,滿臉堆笑,垂手在火麒麟裴衝身傍一站,說:“裴爺,哪位是邱爺,我們這裡的周爺來訪。”
剛說至此,已聽得院門外有人在大聲嚷嚷,瞬已嚷進了院門,說:
“好呀!邱老哥,你這可就不夠朋友了,怎麼到了小弟這裡,還要落店,知道的,說我周通房屋狹小,不堪留住邱老哥的大駕,不知道的,還說我周通不懂交情,邱老哥駕臨敝地,也不接待,你說,邱老哥,你這不是損我嗎?”
隨著嚷聲,來人已到了北上房明間門口,大家掉頭一看,來了三人,後面兩人中,有一個正是進店時見到的那姓姚的管事,前面的一人,好付相貌,身高有六尺,白淨臉膛,面上無須,兩道濃眉帶煞,只是眼神不正,雖是睛如點漆,但那眸子不停地在滴溜溜的轉,身上穿的更是特別,內裡是亮藍錦服,外披黃緞子披風,那披風上繡滿了紅蝴蝶,栩栩若生,全是津工刺繡而成。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花蝴蝶周通。
邱翔一見來人,已站起來呵呵笑道:
“周老弟,我可服你了,你這份對朋友的爇忱,的確令人欽佩,但若是你怪我沒到府上打擾,我可有得申明,你沒見嗎,我這次同行的朋友很有幾位,而且時候已不早了,這般時候前去擾你,多有不便,再說,我們都有急事,明晨天不亮即要動身,想要和你周老弟聚聚,也聚不了多少時候,因此才大家商量,等回頭再向老弟你請罪,沒想到你還是來了,來來來,老弟,你不是來了,嗎,我得給你引見幾位朋友。”
隨說,隨向花蝴蝶近身的火麒麟裴衝一指道:“這位大概你有個耳聞,太行山的二當家,江湖上有個美說,人稱火麒麟的裴衝裴爺。”
花蝴蝶的確久聞裴衝之名,聞言趕急抱拳道:“原來是裴爺,幸會幸會。”
邱翔隨又介紹雙尾蠍董成與周通相見,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邱翔又向阮天鐸一指,未曾引見,先一揚頭,伸出一個大姆指,然後才說道:
“周老弟,這一位,你若把他認為是一位黌門秀士,弄月吟風的書生,那你就錯了,別看他儒雅風流,卻是一位有著驚人本領的大英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