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孝輕哼道:“李存孝又豈是這等賣友之人?!”
尚讓欣慰一笑:“秦兄弟,我在三年前投降李克用時就該死了,苟活了那麼久也夠了。死之前能交上你這樣的朋友也不枉此身。”復轉頭向李存孝道:“李將軍,多謝你將我當作朋友。你拿著我的首級去見李克用,想來李克用也不會再費心力找秦兄弟麻煩。”說到此時,忽然一聲悶哼,身子緩緩軟了下去。
秦、李兩人連忙搶上前去,只見一縷鮮血自尚讓口中溢位。他一手按著小腹,腹上一把匕首已然入沒至柄。原來他乘著說話之際已暗地取出匕首,又怕兩人救自己,是以話未說完就立即自戕。
尚讓低低一笑,道:“可惜了……秦兄弟救我的……一番苦心;李將軍……千萬帶我……的首級回去……”聲音漸弱,終於再無聲息。他惟恐自己白白一死,是以臨死前還刻意叮囑。
“尚大哥,你,這是……”秦弓不禁哽咽,他雖與尚讓萍水相逢,但這半日來一起出生入死,也算是過命之交。此刻在他面前的尚讓卻成了一具漸涼的屍體。
李存孝呆立一旁,默不做聲。良久方道:“我把他帶回去。”
秦弓心中全然不是滋味,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喊得聲:“大哥!”便再也說不下去。
李存孝背起尚讓屍體道:“兄弟保重!”轉身就走,更不回頭。
月光如水,淡淡的灑落山頭,也落在秦弓的臉上。秦弓呆呆的站著,彷彿渾然不知李存孝已然去遠。他雖在襁褓中便沒了父母,但當時年幼,絲毫沒有印象;禹王村又是個世外桃源,不曾沾得半點戰火,是以從來都是那麼快快樂樂的就長大了,根本不曾見得如許人間的悲涼坎坷,縱然聽人說得也只當故事罷了。但今天這一日之間竟見得如許多的爾虞我詐;經歷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小小的十六歲的心靈又哪裡承載得了。
他仰望天際,明月漠然的看著世間永珍。那如許多的無奈充斥在胸中,宛如千斤的巨石死死的壓著,卻四處奔走,彷彿要尋找一個宣洩的出口。那漠然的月色似乎勾起了他心中無限的悲意。
他仰天向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