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千餘人由林中衝出百餘步,營內敵軍自不可能毫無察覺,但伍封的十餘支火把扔出,營內燃了些火頭,不免讓巡哨的越軍士卒分心,等眾勇士衝出林時,越軍也發覺這突來的敵人,只是突然之下,一時間無法全營應變,才被伍封等人的數輪箭矢所逼迫,四下裡躲閃藏身以避箭矢。雖然也有越軍士卒放箭回射,但失了先機,來箭便不太多,何況這一道長幹如同一道矮牆,縱有箭矢飛來,也盡數被擋住。
三輪箭矢射完,伍封和楚月兒率著鐵衛在前,放一聲喊,直向敵營衝過去。伍封和楚月兒腳快如飛,自不必說,魚兒和那一班鐵衛最擅步戰,每日練步不墮,腳下也是極快。他們臉上都戴著薄銅面具,長長的掃刀背在背上,拔出腰間鐵刀,一手舉著長幹,一手揮動鐵刀,風一般隨伍封和楚月兒二人捲到了敵營之前,這數十人臉上的面具模樣猙獰,舉止又兇惡之極,連親衛軍看著也有些心驚。
伍封衝在最前面,長戟閃動,將營前的拒馬挑飛了五六個,露出一個缺口來,楚月兒早已經閃到了營門之間,長矛如飛,將營門處的十餘越軍士卒刺倒。這時眾鐵衛也到了寨門前,長幹在側,單手揮刀,隨伍封殺入了營寨。
身後那一千親衛軍也跟了上來,伍封等人在營內衝出了三四十步時,這一千勇士也衝入了敵營。這戰陣之上,自然是下手無情,便見刀光如電,矛影如雲,片刻間的功夫,已經由營前殺到了營後,越軍本就混亂,被這一陣衝殺,立時成一團,傷亡無數。
伍封和楚月兒卻沒怎麼顧著傷人,只是用“借”字之訣,挑動營中未熄的火頭,四下飛射,專燒敵帳、輜車、兵車。等眾人由營內再殺回營前時,營中已是一片火海。
此時便聽遠處馬蹄聲聲,由遠到進急促地響起,聲音越來越分明,伍封暗暗吃驚:“越軍果然了得,這麼快就有援軍趕來!”他本想多衝殺幾回,此刻卻顧不上了,好在這一陣衝殺,敵軍營帳十有六七著火,傷亡也有數百,亂成一團,可算戰果極彰。再戀戰時,免不了要與越國援軍纏鬥,自己這千餘人數畢竟太少,受不起太多傷亡。立時下令撤軍,眾人齊喝一聲,退出營寨,沒多時眾人便閃入了先前那片小林。
此時敵人營寨已經是人喊馬嘶,顯是援軍已經趕到了。敵人援軍來得這麼快,想必都是戰車,伍封不敢稍停,帶著人穿林入山,在山林中穿插,便聽身後敵軍的馬蹄之聲一路急趕,但到了山林之外卻停了下來,伍封聽著身後的人聲馬鳴,心中猜測敵軍的距離,放下心來,知道敵軍就棄車步行,絕沒有己方穿林之快,果然沒多久,與身後的敵軍漸漸離得遠了,又奔行一會兒,再也聽不到敵軍的聲音。伍封並不稍停,他心中早有定計,帶著士卒翻過兩座小山,轉到了一處小小的矮林中,這才讓士卒用飯休息。
這一戰甚是順利,己方除了十餘人受了點輕傷,並無損失,一戰成功,眾士卒士氣大振,滿臉都是喜氣。圉公陽笑道:“越人稱雄一時,看來也不過如此,只要有龍伯出馬,自然是所向披靡。”伍封正色小聲道:“我們不能小覷了越人。今日我們這一戰算是順利之極,仍傷了十餘人,可見敵軍大亂之下,仍有些戰鬥力。我們這一戰連一頓飯之時都不到,敵人的援軍趕來,單看越國的援軍所來之速,便知道文種這‘飛蟹’陣環環相扣,互相照應得十分嚴密。這援軍不知道是何將率領,此人必是軍中宿將,率眾來援,並不入營防守,而是直接追殺我們,以攻代防,顯是個用兵極老到的傢伙。好在我們腳步極快,越軍差得遠了,否則難免一場纏鬥。”
楚月兒點頭道:“這種偷營之舉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以前與敵人交手,像今日這般戰法,早將敵人營寨奪了,今日卻只是來回衝殺了一次,便被迫撤了出來。越國縱橫東南無敵,士卒的戰力果然是一第一的,無它國可比,怪不得齊國連連落敗。”
圉公陽和庖丁刀也不住點頭,伍封道:“這片小林子樹少,又十分低矮,不能久停,明日還得另找它處藏身。不過這林下不遠便是林營城,此城是離鎮萊關最近的城邑,說不定文種會在城中駐軍,存放糧草輜重,你們二人辛苦些,先去打探打探,我們白天在林中休息,晚間再去破敵。嗯,這銅面具本是拿來嚇人,想不到面具雖薄,打造卻堅實,居然有避箭之效。”庖丁刀笑道:“既是如此,小人乾脆做一個面罩,用鐵環穿在龍伯和小夫人的頭盔上,平日揭開,戰時只須一拉而下,便可罩住頭頸。”伍封笑道:“這法子甚好。等我們到了鎮萊關,你再覓銅鐵去打造。”庖丁刀與圉公陽匆匆去了。
伍封看視過受傷計程車卒,見他們多